“贫道有罪，请郡主责罚。”</p>
陈蘅捧着茶水，淡淡地道：“怪你有何用，我二兄的腿就能好了？给你下毒，逼你在莫静之面前献策的另有其人，你也是被迫行事。”</p>
灵素心下微惊，陈蘅果然什么都知道。</p>
“贫道一个修行之人，当淡看名利，若不是立功心切，也不会中人算计与圈套。”</p>
灵慧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甚至不敢看陈蘅的眼睛。</p>
陈蘅问道：“道长带她前来，不是赔罪这么简单吧？”</p>
灵素“这……”了一声，答道：“灵慧中毒，这毒药不一般，除了医族圣医，恐怕没人可以为她解毒。还请郡主开恩赏她一条命！”</p>
就算她有太多不满师妹的地方，可到底是一处长大的，她不能看灵慧丢了性命。</p>
灵慧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从长安到永乐，这一路亦吃了不少苦头，路上几次毒发，差点就丢了性命。</p>
陈蘅唤了声“姑姑”。</p>
元芸应答一声，“二位来得正好，明日圣医要入百里森林采药，随我去药房。”</p>
灵素念了一声“无量天尊”，谢过陈蘅。</p>
燕儿问道：“郡主，二郎主的腿就是被她给害的？你为什么要救她？”</p>
“她中了毒，也是奉令行事，她虽可恶，若莫静之没有那等心思，就不会有欧大郎的恶毒。再则，欧大郎已经死了！”</p>
“欧大郎是死了，可莫静之还在，不仅还在，先做了皇后，现在又做了西燕皇帝的宠妃，依旧风光体面。”</p>
“风光体面？”陈蘅笑问，“她上头有育下西燕皇帝嫡长子的庞皇后，又有娘家势力强劲的宠妃傅月妃，她还有什么风光可言？虽封为莲妃，到底是妾，从妻变妾，上头还压了两个人，你当她真好过？”</p>
其他嫔妃只得慕容忻一个丈夫，莫静之却是二嫁的，还带了两个孩子，恐怕为了保住孩子的命，也过得胆战心惊。</p>
“郡主在同情她？”</p>
“我没同情任何人，只觉得世事无常，风水轮回，以为她不得报应，这不就遭了报应。”</p>
莫静之算计了莫氏一族，莫氏也抛弃了她。</p>
她的娘家早已经无人可用。</p>
莫南撑不起事，她是独木难支。</p>
如果连她的娘家父兄都不足信任，她还能信任谁？</p>
她最大的错，就是让莫氏分支，将最有贤才的莫三舅、最会捞钱的莫四舅分开。</p>
医族的白雯领着灵素、灵慧到了一处院子，人虽未进，就闻到一股药香味。</p>
“长阳子师兄，小青观的灵素道长携灵慧前来求药。”</p>
长阳子穿着一身道袍，正蹲在一个红泥小炉前忙碌，这小炉亦是冯娥设计，用铁皮做成桶状，再抹了红泥进去，很是合用，携带也方便。</p>
长阳子抬头望了一眼，“带她们进来。”</p>
白雯恭敬地道：“还劳师兄给灵慧道长诊脉。”</p>
灵素、灵慧看着这个年轻又英俊的道士，双双有些意外。</p>
长阳子道：“白雯师妹，替我盯着火，这可是我给师尊煎的解乏汤。”</p>
白雯伸着脖子，“这汤吃了真能解乏？”</p>
“别想偷喝，这男子与女子的脉症不同，师尊吃的，你却吃不得。”</p>
白雯吞咽了两口，“说得我好似很嘴馋。”</p>
“别当我不知道，你偷吃了厨娘给夫人的点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