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维尔瞳孔一缩,心底不知为何涌出一股不虞,只觉得这几个牙印在后颈苍白的皮肤上红得扎眼:“这是谁咬的?”
“还能是谁?”事情败露,尤卢撒也索性不藏了,没好气地答,“某个人昨天晚上发了疯似的,差点把我肉咬下来。”
他自己留的?
也对,是他糊涂了,昨天晚上的情况,除了他约莫是没人能留下这些印记的,若是湍牙……尤卢撒万万不会让那人这样做。
伊斯维尔顿了顿,内心的恼怒诡异地消散了,他用指尖轻触那些泛红的牙印,低声道:“抱歉。还疼吗?”
带着细茧的指腹在皮肤上摩挲,痒得尤卢撒缩了缩脖子,尾巴上的鳞片都险些竖起来。
见尤卢撒抬手就要推开他,伊斯维尔按住他的胳膊,不动声色道:“我帮你治疗。”
尤卢撒闻言果然不再反抗,在伊斯维尔的注视下袒露后脖颈这一认知让他有些别扭,转而道:“你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实际上,从你把我带上岸之后,我就没什么记忆了,”伊斯维尔不知为何回忆起昨晚的梦来,他轻咳一声,果断选择掠过不提,“再醒来时,我就在营地里了。不过……”
尤卢撒的呼吸和缓了些,随口接道:“不过什么?”
伊斯维尔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不瞒着尤卢撒。见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伊斯维尔收回手,转而解开了几颗扣子。
尤卢撒刚拉上衣领就看见伊斯维尔把衣襟给拉了开,一双墨绿眸子倏然瞪大,立刻抬手捂住眼睛,磕巴道:“你,你干什么?你脱衣服干什么?”
“你这么急又做什么?”伊斯维尔不由得失笑,“又不是没看过。”
他扯开尤卢撒的手,后者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目光在接触到伊斯维尔胸口时一愣。
恰到好处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在白皙的皮肤上,印着一个枝蔓状的花纹,其上悬挂着金色的戒指和王冠。
“等等,你别告诉我……”尤卢撒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之前的戒指和昨天的王冠,都到你身体里去了?”
“或许还有先前的那株魔植。”
尤卢撒不禁拔高了声音:“等等,这样真的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吗?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或许有些响了,以至于伦塔的声音从营地的方向传了过来:“阁下?那边有什么吗?”
尤卢撒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营地的方向,见伊斯维尔也不像有事的样子,语速飞快道:“那我就先走了,哥莱瓦在那个黑色头发的魔法师那里,有情况让他来找我,行吧?”
他在伊斯维尔肩上拍了一下,接着转身跃进了林间。
伦塔循着声音找过来时就见伊斯维尔望着丛林深处出神,不由得唤道:“阁下,您怎么了?”
伊斯维尔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看见一只野猫跑走了。”
由于伊斯维尔昨夜刚受到袭击,奎比拉早饭的时候特意贴心地多给伊斯维尔盛了一碗野菜粥。
“你还是放过病患吧。”巴纳多嘴角抽搐,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目光,莱恩在一旁扫了他一眼,用目光示意他少说点话。
奎比拉瞪了巴纳多一眼,大概也知道自己早餐之前有些暴躁了,硬生生把骂人的话给憋了回去。
委婉地说,奎比拉的厨艺算不得高超。但伊斯维尔对食物其实没有太大讲究,竟也将那碗粥喝了下去,优雅得像坐在王宫里喝大厨精心烹调的海鲜汤,看得巴纳多啧啧称奇。
饭后奎比拉又按着伊斯维尔检查了一通,确认他体内没有残留的毒素之后才作罢。
“真奇怪,你看上去确实被魔兽咬了才对,现在却一点儿事都没有。”奎比拉嘀咕。
伊斯维尔心里有些猜测,只是这话不适合到处乱说,只好保持沉默。
见伊斯维尔安然无恙,奎比拉回头看了眼巴纳多乱糟糟的衣领里露出的纱布,清了清嗓子,道:“过来,该换药了。”
巴纳多昨天受魔兽袭击伤了肩膀,勉强不影响行动,但依然狰狞可怖。
“啊?没必要吧,反正马上要走了,晚上再换也成。”巴纳多摸了摸脑袋,见奎比拉的面色沉了下去,忙一骨碌坐起身乖乖地跑了过去。
莱恩目睹了这一切,放下心似的点了点头。
见伊斯维尔也望向了那边,莱恩顿了顿,道:“不用担心,他们就是这样。”
几人在丛林里又待了四天,其间又陆陆续续听说了那顶神秘王冠的消息,但始终没有那个反叛者的踪影。
为了行动便利,他们没有携带太多物资,天天吃野菜汤也受不太住,伦塔一锤定音,先回小镇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