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看到此时宫鹤京的眼神,都会不由自主放轻声音放缓呼吸。
那样哀伤仿佛即将破碎的眼神,让镜头之外属于另一个阵营的观众也再打不出那些义愤填膺的文字。
[唉,都别吵啦。跟谁过不是过,钟钟高兴就好。而且谁说宫鹤京就是最后的归宿呢?]
[是啊,决赛就要开始了。今天肯定会来很多凑热闹的新观众,我有预感真正一炮而红的不会只有旷野,一定还有钟钟!家人们准备好牵牛花,今晚我们送小花神出道!]
的确就像弹幕说的那样,观看决赛的线上观众数量是以往节目的几倍。
有些是早已被原况野参赛曲目折服但一直没时间看节目的,也有些纯粹就是来凑热闹的。前者很多,后者也不少。
轮到原况野的时候,还未开口,无论镜头内外便都响起一阵如雷的掌声。
宛如八音盒的琴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琴房的版本更加完备,旋律中适时插入各种音效,又碗筷碰撞的、有壁炉火焰跳跃的、还有微弱细碎的交谈声。
丰富的音效加入,就像是在将一个故事、一段画面娓娓道来,让听者为之失神,沉浸在音符勾勒出的那个世界仍不自知。
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已经一分钟了,台上的人仍未张口唱出歌词。
舞美设计是大片海水一样的蓝色,三角钢琴确实火红的,音符也一个个像是从炉火中飞出。全场观众在这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中寂静无声,直到最后海水和火焰都随着单纯的钢琴声褪去,才想起来要鼓掌呐喊。
他们一遍一遍喊着原况野的名字,为他的才华和勇气震撼。
话题榜上关于音综决赛现场用纯音乐参赛的事迹已经高高挂在头条,原况野却在这个时候拿起话筒。
他看着台下的某个方向,没有唱出哪怕一句歌词。
他微笑着轻声问:“钟情,你还要走吗?”
那声音沙哑粗粝,像坏掉的老唱片。
场内陷入比之前还要沉重的死寂。
镜头随着台上人的视线转移到舞台旁的阶梯上,那里坐着一个人。
一双浅瞳清晰明丽得仿佛用墨线勾勒过,明明毫无焦距,却像是穿过时间与空间遥遥而来。
大颗大颗的泪滴潮湿了每个人的心头。
第118章
原况野放下话筒,向台阶走去。
领口别的麦克风仍旧将他千疮百孔的声音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那并非是难听的声音,只是疲惫嘶哑到仿佛字字泣血,无论内在的灵魂如何嘶吼呐喊,穿过这残破的声带,都只剩下灰烬随风而逝。
“原谅我的隐瞒,阿情。从此以后,你再也不会弄错我的声音。”
钟情感受到有人在他面前驻足,跪下时带起一阵微风,混着酒气和一股古怪的药香。
那人轻轻擦去他脸上的眼泪。
“阿情,你还要走吗?”
钟情伸出手,抚上面前人的脸颊。指尖在那人的眉眼处流连,似乎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什么。
终于,他像是认清了这个无法转圜的事实——面前这个有着陌生声音的人,就是他爱到不得不离开的恋人。
“况野……”
一张口就是悲伤到不能自抑的泣音,他指尖滑下去,想要触碰咽喉处那条残破的声带,却又不敢。
“……疼吗?”
手背上砸落一颗冰凉的水珠,很快面前的人便捧着他的手,将那颗泪珠轻轻吻去。
原况野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像一架年久失修的机器,磨损了表达情绪的能力。
“不疼。”
他居然还在轻笑,“是魔法改变了我的声音,就像童话里写的那样。”
钟情的指尖颤了一下,忽然他爬上最后一级台阶,直直撞入原况野怀中。
他的双眼越过原况野的肩膀,落在正前方虚空中的某一点上,仍旧是毫无焦距的,里面的光芒却坚硬无比,点点春阳俱都凝结成凛冽的金属。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依恋地枕在原况野肩上,睫毛湿润地低垂着,像被淋湿的鸟羽,“我们回家。”
原况野在他额角落下一吻。
“那么阿情,我可以向你求婚吗?”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随即又被捂住嘴咽回去。震惊的观众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双眼无比热切地望着台上,嘴里却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生怕惊扰台上那双璧人,也怕打断这一出正在上演的梦一样的童话。
但台上的两人都毫无察觉。
原况野全身心都在期盼恐惧着钟情的回答,而钟情只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菜精,刚刚男主的人气指数达标了,这位面剧情走完了!原况野身上的支柱也的确像你想的那样碎了一半,你果然是料事如神哪!你怎么知道他会喝宫鹤京给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