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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爱天国作者:中秋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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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誓爱天国

作者:中秋

文案

我们的命运,被什么牵绊着,为何我们能相遇,却又经历如此之多的坎坷。我们的爱,被什么束缚着,为何我们爱的真诚,却又这般忧伤难言的徘徊。我们的一生,被什么追逐着,为何我们紧握双手,却又总是聚聚散散。

山海凌云托起的高原,金戈铁马踏出的硝烟,阴谋诡计编织的谎言,这一切又是恶梦的开始,还是幸福的终点。

那个被世人誉为“距神最近的圣域天国”,孕育了你的坚强与无畏,在我的眼里,你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那片被人敬仰的安纳托利亚高原,让我看见了你的包容与温柔,在我的眼里,你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两位公主,来自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经历,却怀揣着对于温暖的相似渴望。在相遇相伴相知的时光里,慢慢的爱上,深深的眷恋,这一份小心呵护的珍贵感情,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着考验……战争,政治,阴谋,权利,谎言,分歧……

到底,她们能否相伴终老,还是错失彼此于人海,命运的转轮,都在初遇时……被时间悄悄地打开。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列摩门纳卡丽熙┃配角:依然很多很多……┃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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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赫梯帝国都城哈图莎

深沉的黑,将夜风变成张牙舞爪的幽灵,流窜在大街小巷的错落房舍之间,如同无数披着黑衣的猎人,抖散了恐惧的阴影,悉数笼罩了早已陷入沉睡的城市。

整齐化一的步伐,有条不紊的朝着巨大的拱形青铜大门而去,皮质靴子踏在灰石地面,发出清脆有序的节奏,透过风声向空气里不断传递着一丝危险临近的讯息。

白色的短袍外罩着软甲,腰间已经出鞘的长剑,在这全然没有月光的夜里,闪烁着死灰一般的银茫,仍然可以通过冰冷的剑身森森放着寒光。

数百人的队伍,安静如同一人,寂静地只剩下夜风扫过剑端的尖啸,以及经由年轻士兵焦虑不安的眼神散播开来的犹豫不决,隐约打乱的呼吸声。

当队伍靠近雕刻着巨大神像的青铜大门时,那扇异常沉重的大门,反射着门边火把的金色光亮,突然犹如灌注了生命一般,轰的一声从里面被推开了……

“行动!”站在队伍前端的中年人,看了一眼开启的大门,片刻,挥手一声令下。

身后的士兵越过他,提着剑小跑迈入门内,步履急促,踏碎了门上神像木然的眼神流泻而下的幽幽青色火光。与此同时,碎掉的还有他们心底最后一丝彷徨。

当中年人最后一个走进门里,厚实的大门再一次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伴随着隐约一片气势磅礴的宫殿轮廓逐渐消失在变窄的门缝中,一场无法避免的王权政变拉开了充满血腥屠戮的序幕……

★★★★★★★★★

距离皇宫一街之隔的神庙正经历着落成以来,最大的一场浩劫……

冲天的火苗轻舔着黑色的天空,将一片黑色硬生生染成夺目的血红色,耳畔里人们凄历的惨叫声从紧闭的大门里传出来,守在门外全副武装的士兵,面无表情的望着神庙,血色的天空照亮了他们僵硬的脸庞,却没能照亮他们湮灭了人性的心……

任由门里不断传来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他们握着手中的剑,目光冰冷地等待着有可能从门里逃出来的人。

那时,这些能逃离葬身火海的人,却逃不过冰冷一剑的命运。

蓦然,一个黑影从街角闪过,快的如同一道夜风的影子,瞬间消失在一间挂着酒幌的矮楼边。

一个士兵好像查觉到了什么,转头朝街口望去。半晌,只见落地的酒幌子在微风里摇来晃去,他收回视线,继续注视着神庙的入口。

“有人出来吗?”身穿将领服饰的男人走过来,问道。

“没有。”士兵抬头,大声答道。

“盯紧点,千万不能让里面的人跑掉了,不管是谁,只要从这扇门里出来,一律杀无赦。等火熄了,派一队人进去仔细检查,确认小公主的尸体后,来报告我。”一手搭在佩剑上,一手指着那扇俨然成了死亡之门的石头大门,令道。

门外的士兵,整齐高声的应道:“是,将军。”

哈图莎上空盘旋的凄历夜风,是安纳托利亚高原从四面八方的巍峨山脉送来的声似悲鸣的呼啸,它们奔袭千里的奇丽山川,只为了见证一段历史长卷里,总是不厌其烦上演着的轼君篡政的罪恶欲望。

★★★★★★★★★

叙利亚王宫

“生了,生了,是位小公主!”产婆报喜的大嗓门,半个王宫大概都能听见。

守在门外的侍从得到消息,准备去向国王报告。刚迈出的步子,却被另一声惊奇的呼声阻止了。

“这、这、这孩子……”陪产的侍女,结结巴巴的声音透着惊奇。

侍从不能进去,焦急地在门外朝里面催促道:“小公主到底怎么了?快说!”

半晌,侍女推门而出,笑嘻嘻的脸上,还挂着没有消退的惊诧之色。“小公主很好,又漂亮又健康,和王妃长的一模一样,都有一双特别亮的蓝眼睛。”

“那你喊什么,小公主像王妃有双蓝眼睛,有什么稀奇的,大惊小怪的蠢东西,你吓死我了。”侍从白了她一眼,鄙夷的皱眉。

赶紧摆手,侍女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不是,不是蓝眼睛奇怪,是……”有些犹豫,偷瞄了一眼门里,挣扎着不知是说,还是不说。

侍从这下真急了,拉下脸,一甩袖子,又怕惊动屋里刚刚生产的王妃,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怒火。“你这个死丫头,到底小公主怎么了,你能不能说清楚?要是在不说,我请王自己来看了。”

一听到侍从要去请国王,侍女立刻面露惊吓,连忙头手同摇,急急的说。“我说,我说,小公主没有哭,她一出生就在……笑。”

“什么!”这下轮到年近半百的侍从惊得目瞪口呆了,天下刚出生的孩子,哪有不哭只笑的,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

“你说,小公主是不是”

“是什么是,少多嘴,死丫头。赶快进去伺候王妃,我去通报王。”还是年长的侍从经历的多,就算遇到这么怪异的事情,仍然能迅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收拾一下惊讶疑惑的心情,转身朝前廊而去。

笑,应该算是好事吧,虽然哭才是正常反应……反复叨念着,年长侍从匆匆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转角。

倚偎着美丽富饶的西奈半岛,听着地中海在朝飞暮卷中奏响的蓝色曲章,叙利亚上空的繁星,带着天神般明亮的眼神,俯瞰着这片连接了埃及与安纳托利亚高原的大地,为即将拉开的世纪大战,擦亮了碧蓝色的晴空。

☆、第一章(上)

金色的圆顶苍穹,描绘着颜色鲜丽的壁画,栩栩如生的讲述着众神降临人间开创了新世纪的故事。

这些令人们深信不移的古老传说,犹如一个国家诞生于世的最有力的证明……是众神的旨意,是众神的信任,所以才有了一切……国家,民族,以及凌驾于生命之上的荣耀王权。

然而,无论天上的众神如何眷顾这一片土地,他们都不可能世世代代守护在这里,一切伟大美丽的传说,都有必须面对现实的时刻……

比如,现在。

这间曾经容纳了八百余人一同饮酒作乐的金色大厅,此刻只稀稀疏疏地站着不足五十人,令这间赫梯帝国里最负胜名的山之圣殿,显出一丝空旷的寒酸。

“没人能解释一下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沉郁含怒的声音,来自坐在黄金与铁剑相熔铸成的王座上的男人,他看上起年约四十上下,浓密卷曲的黑色胡子是赫梯男人常见的标准外貌,宽阔的肩膀包裹在精致华丽的长袍下,不怒自威的气势,与他身下这座外形奇特,却又霸气非凡的铁王座一般,令人望而怯步。

一言不发的沉默着,王座下大臣们恭敬又惧怕的躬着身,没人说话,更没人抬头,谁都不想在此时与王座上那道冰剑般狠冽的视线相遇。

阴狠的目光扫过那一幅幅低垂的头颅,继而停在站在最前面的一位老者身上,声音一沉,问道:“纳特,为什么昨天还是捷报,今天就送来这种令人沮丧的消息?你一天一个样,难道是在耍弄我吗?”

纳特慌忙地跪下,趴在地上,头压的更低,白色的胡须扫在大理石地面,跟着纳特颤抖不已的声音,一同颤抖着。“王,臣不敢,臣不敢。臣就算有十条命,也不敢戏弄王。请王明查,这真是今天清晨才送到的战报。臣昨晚和衣而睡,今早一收到信息,就匆匆进宫了。”

倒霉的通喻吏使,这哪里传信,根本就是传命!

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要栽在这么一个差事上。快活了大半辈子,轻闲又舒服的当着掌管全国境内通信枢纽的通喻吏使,竟然因为埃及那个年轻法老突发奇想的挥军北上的挑衅行为,将一份美差变成了一个苦不堪言的讨命活儿,思及此纳特不觉得老泪纵横,有苦难言。

“昨天还清楚地说,我军大破敌人中军,射杀了拉蒙西斯二世的三位将军,迫埃及敌军退入卡迭石城以南。怎么才区区一夜,我军竟然被袭死伤不明,庞塔将军和副官一起失踪。你给我说清楚,这都是怎么回事?”几乎是咬着牙,已经铁青的脸上,布满了死亡的阴影,今天肯定要有人见血了。

拉巴尔撒,这位血洗了赫梯王室,将自己身为上任赫梯君主的亲哥哥,以及与其相关联的所有直系王室,一夜之间全部屠杀殆尽的赫梯王,平静的声音里已然满是风暴来临前最可怕的宁静之息。

纳特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抖如秋叶的肩膀,引来周遭同僚半是同情,半是怕被连累的闪避。

“王,请您息怒。纳特大人只是尽职在传达前方送来的消息,并未渎职懈怠,还请王看在纳特大人年事已高的份上,饶其无心之过吧。”说来说去,纳特这倒霉的老头子虽然没有过错,但是,怎么也得让铁王座上的拉巴尔撒能有个台阶下,否则今天一定能看见血溅断头石的场面了。

图克查的及时解围,令纳特感激涕零,如果不是害怕拉巴尔撒在给自己扣上一个不尊礼数的罪名,他这会儿真想抱住图克查的腿大哭一场。

冷哼一声,瞅了一眼快瘫倒的纳特,这么一个老东西,早该让他去山区放羊了。要不是看他当年封锁了闯宫屠杀的消息有功,令远在其他城池效忠于那个软弱哥哥的将军们无法及时赶到救援,自己早就把这个好色的老头子扔到托罗斯山脉去了。

图克查见拉巴尔撒的面色稍有缓和,继而上前,微微颔首,恭敬的开口。“王,当前形势急迫,要赶快想法应对才是。庞塔将军是生是死,也应该尽快查明,才好调整前方的将领部署。”

重重的叹息,点头,视线落在人群的后方看着一个年轻官员,命道:“立刻派人去查明庞塔的生死,活着我要人,死了给我把尸体送回来。传令给前方的赫图巴,令他暂代庞塔之职。无论如何,务必要把拉蒙西斯堵在叙利亚以南的西奈半岛,如果再让他前进一步,告诉赫图巴,他就不用回哈图莎了。”重重拍上王座的黄色扶手,立眉吼道。

“是,臣立刻就去拟书传报。”年轻官员躬身,倒退着几步,转身朝殿处而去,步履匆匆,带着一丝庆幸的意味,至少今天的火没烧到他的身上。

其他官员,虽然暂时没有惹火上身,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个个缩着肩,小心翼翼地用眼角观察着玉阶之上,怒气冲天的拉巴尔撒,随时等待着他的传唤。

巨大的王座,流光异彩的黄金椅座,配上背后数十把铁剑铸造的椅背,那一把把尖端指向天空的锋利长剑,犹如喷张着寒光的野兽,被无形的链条困缚在一起,无法释放的狂啸变成了坚硬的形态,安静的等待着再一次剑拔驽张的舔血时刻。

★★★★★★★★★

湛蓝的天,一望无垠;轻盈的云,漂浮掠过;清冽的风,卷着仲夏的闷热,穿过蓝色的天空,留下阳光金色的影子……

一声高亢的鸟鸣穿透了云层,刺破了夏日午后沉闷的平静,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一同落入山角下路人的耳中。

侍卫抬头看了一眼,一只黑色的小点,快速划过耀眼的青色天空,此时正值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刚猛的阳光让人无法直视天空,侍卫低下头,打了一个哈欠。

还没有闭上嘴,突然一支箭直直地没入他身旁马车的门框上,颤颤巍巍的箭尾将没有散尽的力量,经由颤动的白色箭羽,抖散在夏日炽热的微风中……

“刺、刺客!有刺客,保护大人,快、快!”侍卫惊呼,抽出腰间的剑,目光惊慌的扫视着周围,而丛丛草木和深不见底的树林,成了天然的屏障,保护了藏于其间的人。

马车边数十个侍卫同时拔剑,将马车围住,警觉地盯着树林。

然而,很安静,除了盘旋在山谷里的风声,猛烈的吹过耳边。视线所及之处,根本看不见任何异样……当然了,如果能忽略那根钉在木框上,在明媚的阳光下骄傲笔直的箭,侍卫们一定相信是同伴被太阳烤太久,看花了眼。

“怎么了?”马车里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问话,帘子被撩起来,露出一张肥到五官都挤成一团的脸。

“大人,有刺客,放下帘子,坐进车里去。”侍卫队长倒退到车边,对车里的男人说道,眼睛仍然盯着四周。

男人完全被吓到了,帘子呼啦一声被拉下,只听到车里传来男人带着颤抖的命令声,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抓住刺客!快、快,立刻离开这里。”语无伦次的说完,他拍着车壁,示意车夫继续前行。

车夫害怕的朝四周瞄了几眼,也想尽快离开这个常有盗匪出没的山谷,手里短鞭一扬,大声呵斥着马儿,车子缓缓又开始行进。

侍卫们跟着车子一同朝前缓慢移动,视线没有放过一处可疑之处。

“你先上,还是我先上。”山谷斜伸而下的一段较平坦的弯道上,一个年轻男人顶着比阳光还明亮的笑容,一口白牙闪着耀眼的好心情,问道。

回答他的,是身边纵马冲出的黑色背影,纯黑色的斗篷托着阳光波浪般起伏翻飞,如同一片卷着暴风雨的浓云,朝着山谷直冲而去。

“不公平吧,都没说一声,自己先跑了。”男子温和的笑容,与他眼底缓慢扬起的躁动截然不同,一动一静,完美的体现在那张线条俊朗的年轻面容上。

拉上面罩挡住大半个脸,只留出一双戏谑藏笑的黑色眼睛,一声低呵,身下马儿踏着坡道上的碎砾,紧跟冲了下去。

先他一步进入山谷的黑色身影,已然和侍卫交上手,坐于马上游刃有余的对付着举剑冲上来的六、七个侍卫。

黑色斗篷密实包裹之下的身躯,难以分辨男女。然而,他干净利落的动作,迅捷之余又隐约透出一丝漫不经心的意味。

“原来是卡斯多城的鲁什哈老爷,哈!今天运气真不错!”年轻男子大声笑道,很满意今天的猎物。

“知道是鲁什哈大人,你们这些小贼就该乖乖的退下,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侍卫队长一边喊道,一边指挥部下不动声色地包围坐在马上的两人。

男子拍了拍马鞍上的布袋子,相当得意的语气惹来众人的皱眉。“兜着走正好,瞧见没,今天的袋子够大的,你们有什么尽管装进来吧,我不挑剔的,只要是金银珠宝什么都行。”

知道与这帮眼里只有钱没有命的匪徒没什么可说的,侍卫队长一声令下,已经拉开包围圈的侍卫们一同举剑冲了上来。

“我去拿钱,你对付他们。”如此贴心的战友,复夫何求!

☆、第一章(下)

年轻男子一勒缰绳,朝着马车而去,面前站着三个怒目圆睁的侍卫,结实的肌肉青筋毕露。

“找他!”他一抬手,指着身旁披着黑斗篷的同伴,笑嘻嘻的说道。

侍卫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叫嚷着朝男子冲了上来。

“都说找他,喂、喂”都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那三个侍卫已经有二个躺在了地上,一个伤到了肩膀,一个伤到了手臂,撕裂的伤口,外翻的皮肉里正汩汩朝外流着鲜血。

男子露在外面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新月,闪烁着比山谷上方的阳光还要灿烂的光芒,一丝血腥气从他剑端滴下的液体里传出,随着山风悠悠的散开。

与此同时,身后的黑色斗蓬丝毫未动,似乎是在等待侍卫先出手。

瞧出这两个匪徒不是平庸之辈,侍卫们互看了一眼,交换了讯息,说时迟那时快,当他们急迫的视线同时投向静立的黑色斗篷时,瞬间迈步冲了上去。

一道半月形的银茫,从黑斗篷的身侧打开,在他提起拿剑的右手时,面目狰狞的侍卫已经怒吼着冲到了马前……

一道、二道、三道、四道……剑身将耀眼的阳光凝结成冰,画出血色怒放的滚烫炽热,几道血雾几乎是同时喷涌在热辣辣的空气里,刚才还清冽的呼吸陡然之间被浓浓的腥味占据了,空谷中盘旋呼啸而过的风,又将这种难闻的气味推散开来。

看着接连倒下的侍卫,其他仍然完好无损的人,因为震惊刹那闪了神,他们甚至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流畅敏捷,一气呵成,快到肉眼有些应接不暇。

当侍卫们从震惊中回过神,又想发动进攻时,才发现马背上的人,已经站在了面前……

斗篷的风帽过于宽大,一半垂下,挡住了那人的面貌。

然而,一股子阴寒的气息,正顺着微风里轻摇慢晃的斗蓬边缘飞散开来,即便此刻正值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却还是无法阻挡这股子像是攀着地狱渗出来的寒气,不动声色的袭向众人。

“快杀了他,你们看什么呢!”突然从马车门边传出一声大喊,鲁什哈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一身的肥肉都在乱抖。

侍卫队长率先提剑向风帽颈子的位置砍去,其他的侍卫也跟随而上,动作整齐化一的刺向将阳光折断的黑色斗篷……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他们像是见了鬼一样,停下了手里刺到一半的剑。

他……竟然收起了剑!

这算自杀吗?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匪徒!

“又来了!”一翻白眼,年轻男子瞅了一眼那边水生火热的生死较量,无奈的摇头,驱马走到车边,笑意浓厚的朝鲁什哈看去。

“鲁什哈老爷,您身上的好东西,都放这里吧。”手一抖,大布袋落在鲁什哈的腿边。

“你、你、你们真是不、不、不想活了,竟然敢抢、抢、抢”张着嘴,像一只胖头鱼伸着头在水面呼吸一样,结了巴天,也没把话说完。

鲁什哈结巴的毛病,只有在害怕和喝酒时才会犯。

“抢你、抢你。行了,行了,别罗嗦了,快放吧,我赶时间。”不耐烦的挥手,眼角不自觉的瞄向身后的空地,有一点点为那几个侍卫惋惜,不如让他刺一剑,总比

一声哀号响彻山谷,更大的回声在山壁间回荡,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鲁什哈也听见了惨叫,瞄了一眼侍卫的方向,只见一个侍卫不知怎么了,正捂着下巴痛苦的跪在黑色斗篷的脚下。

鲁什哈吓到脸色发白,眼里全是恐惧,不敢有丝毫怠慢,麻利的将身上的项链戒指,还有钱袋一起放进布袋。

“还有车里的,手脚快点。”挑眉,鄙夷的驱使着鲁什哈,看见他连滚带爬的爬进车厢,哆嗦着又拖出一个枕头大小的包袱。

“啧啧啧,鲁什哈老爷,你这趟收获了不少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没、没、没……租、租子……”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结巴的开口。

“闭嘴,听着耳朵都打结了。”呵斥,掏了掏传来蜂鸣声的耳朵,伸手一拉装满的袋子,份量挺足,搭上马鞍的同时,回头喊道:“完事,别玩了,走吧。”

这句话,很大程度上打击了侍卫们仅存的自尊心,他们怒目瞪向年轻男子的方向,一双双充血的眼像极了困兽眼底的怒火。

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表示了歉意。“行,行,你们继续,我等着。”

这年头,还有找打的,唉……世道真是变了。

“你叫什么?”侍卫队长恶狠狠地问,就算输了也得知道自己输给了谁,以后也好搜查抓捕。

但是,他的心思,落了空。

斗篷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像那只是一具披着斗篷的空架子,悬浮在逐渐上升的滚烫空气里,随时都会被擦身而过的山风吹乱抖散。

“又不是相亲,还问什么名字啊,赶快打吧,这么热的天,又没树荫,真是热死人了!”有一种人,能在最不适合的时候,说出最不适合的话,眼前这位年轻的英俊男子,看来就是这么一种人。

当他面露轻蔑地说出这句话之后……

蓦然,侍卫们的视线一同看向他,除了怒不可抑的愤恨,还有一丝看上去像是懊恼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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