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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溪府清早晨的也很热闹,大街上都是各种吆喝的声音,还有香气四溢的早饭味。
精细鬼拉着陈幺娘的衣摆,不停的抽气吞咽口水,目光黏黏的且鬼祟。
他不停的观看香味从哪家飘出来,回头回来了,打算摸人店铺里干票大的,最少要摸六个肉馒头才行,他是他们几个里最会偷东西的人。
“不要去偷东西了小六,”陈幺娘似有所感的侧头看精细鬼。
“偷东西会上瘾,不劳而获也会上瘾,这两样都会让人付出巨大的代价,跟着凤池了,好好学点正经的事做明白吗?”陈幺娘说完伸手握住精细鬼的手看他。
“可是饿……”精细鬼低头沮丧的回答。
陈幺娘从口袋里掏了巴掌大的黑饼,递到精细鬼的眼下,“你饿了给你吃。”
精细鬼抬头看黑饼摇头,“我不饿了……”
“你肚子都在响呢!快把它吃了,一会到了百花帮,我们当无赖狠狠的吃他们一顿,但是真不能再起偷的念头了,记住了,”陈幺娘笑眯眯的把饼放精细鬼手里。
“记住了,我就吃一点,留肚子去百花帮吃,”精细鬼忙放下手掰开饼,自己吃半块给幺娘半块。
两个小的手拉手干噎吃饼,凤池在前面听了回头看他们,见他们俩灰头土脸的低头吃呢!
“小六这么小的胆量还敢偷东西?”
“他胆子比小五的胆子大点,别看他是我们几个里年龄最小的,回回来府城偷东西,就属小六最能耐,哪一趟都没落空过,我们经常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他都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泼皮怪骄傲的介绍精细鬼。
“没失过手?”凤池听了惊讶。
“没有!”刁钻精提起来也觉的好笑。
“可小五好像不同意你们偷,”凤池对陈幺娘呶呶嘴笑。
“小五胆子小嘛,又是姑娘家怕挨打,她反对主要是怕我们被人抓住打死,可是有时候不偷就得饿肚子,饿肚子下水就上不来,所以她多数时间除了挖草,也就不管我们偷东西,”泼皮怪龇牙笑解释。
“每个月不是做一回水鬼吗?我看都是现结钱的,怎么还会饿肚子?”凤池不理解。
“乌溪坡也要给税的你知道吗?你看我们每个月下水拿钱了,你不知道我们每回拿的钱,得交一半给漕兵。”
“就是不交给漕兵钱,还有帮派地保呢!又不是每次都能拿很高的水鬼钱,”刁钻精摊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凤池好看的凤眼里闪过同情,“小五说的没错,你们别再偷了,那些人手上没轻没重的,从今天开始咱们哥几个齐心协力,好好的跑生意挣钱吃饱饭。”
“嗯,”刁钻精跟泼皮怪用力的点头开心。
穿过府城走到东门,东城门跟南城门的热闹不同,是沉闷闷的热闹,来往的人没个笑脸,看穿着打扮都挺体面的。
出城门外靠左延伸是大码头,临水环绕建了好多商号铺面,铺行对面是一个很大圆形的湖,湖上停着各家商行的船,也就是凤池嘴里说的在码头做事。
平时南来北往的客商,也就是从此码头上岸的,码头过去十多里路,才是东城三宽路的石头桥,东南西北四个码头桥都挺远的。
城门对面延伸出去是各个帮派寨子,右边是行船干活的闲散人员集中地。
城门口不少闲散人员到处溜达,看见他们这群孩子出来,目光立刻热切起来,仿佛看见待卖的小猪崽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几人兴奋走路。
凤池警惕的护着他们几个,直到远离了东城门口的人,穿过二里路的水上湖桥,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
“跟着我们的那些人,是东码头臭名昭著的仙童帮,他们专门以抓男童为生,以后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轻易不要来东码头。”
“知道了,”几人同时答应好。
“他们专抓男娃干啥?乌溪坡就有很多男娃没爹娘的,他们怎么不去抓?”精细鬼答应完奇怪的又问了一句。
凤池闻言没有回答前面的话,只简单的回了后面一句原因。
“乌溪府东南西北四大码头,都有相互制约的规矩在。”
“南码头的地盘,不允许东码头的帮派人员靠近,特别是乌溪坡上的水鬼们,更不允许他们伸手染指,他们要是越界了,北码头盐田那边就会派兵出来解决。”
“至于西码头断头湾,其他三个码头都能涉足,但是有个铁规矩,每次劫盐运船不能空仓。”
“意思就是,只能拿一半留一半,谁要是坏了规矩留全空,不仅官府出兵剿灭他们,东码头外的所有帮派,都会出人出力剿灭。”
“还有这种说法?我在乌溪坡上长大的竟然没听过!”泼皮怪忍不住脱口讶异。
“这个规矩在楚溪郡建立郡城就有了,到现在为止已有百年历史,虽然它的名字不停的变换更迭,但是只要楚溪郡一直出湖盐矿盐,它就会一直存在,这是唯一能保持相安的办法。”
“你们总说是乌溪坡死
', ' ')('人堆里长大的孩子,我告诉你们,你们夜里有胆量就来东码头看看,这里的河面夜里都是红色的,城门口躺地上的人,不亚于断头湾每次下水的日子,”凤池闲话家常的跟几人唠嗑。
“我们是为了帮人抢盐,他们天天打是为了什么?”刁钻精搞不明白的问道。
“争地盘,东城门外的地方很大,可是好地方就码头这么一点,几十上百个帮派都聚集在这里,碗口大的地方,能站下几十上百个帮派的人吗?”凤池笑问刁钻精他们。
刁钻精张了张嘴有点回答不出来。
“南码头的人也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允许他们随便来东城门。”
“好地方太小了,就得拼命的跟人争,扩张自己的话语权,这里的帮派你不吃别人,别人就要吃了你,百花帮就是个好例子,断头湾要不是我送信给他们帮主,东城门从此就没有百花帮这个名字了,”凤池说的轻松愉悦。
泼皮怪回头看了一眼陈幺娘,“他们得罪盐田院那边了?我听人说飞鱼龙死的那天,来了好多官兵去断头湾。”
“谁知道呢!”凤池晃动了一下肩膀,手背在身后,不经意间流露出懒散的清贵样。
陈幺娘看他的姿态眸光闪过沉思,凤池通身气派不凡,绝不是什么受苦的少爷,就是不知他为什么要跟他们这群穷鬼裹!
过了湖上搭的桥走了二里路,来到一个挺大的寨子,门口把门的人坐着打盹。
“什么人?来百花寨干什么?”门楼上一个男人厉声质问。
“我叫凤池,昨天跟黄帮主说好今天来的,麻烦大哥帮忙通报一声,”凤池抬手斯文的行了礼。
门口打盹的人睁开眼看几人,看到凤池的模样眼睛亮的可怕,一脸猥琐的伸手要摸凤池。
“让我来检查检查,这么标志的人是小娘们还是小白脸……”
刁钻精闻言莽的简直像个铁头蛤蟆,拔起寨门口的木桩,对着扑过来的人一棒子去了,那人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他自己还向前扑了个狗吃翔。
“敢来百花寨撒野……”
“我劝你们睁大狗眼看清楚我是谁,你们是什么脏东西,也敢碰我?老实的通知你们寨主去,否则我走了你们吃不了兜子走,”凤池冷声厉喝,脸色阴沉的都要滴水了。
门楼上的哨防看凤池气场不一般,拿起旁边的牛角棒,对着墙上皮鼓用力打三下。
一杯茶的功夫寨内匆匆来了几个人,中间一个人五大三粗,满脸的胡子,被五六个人簇拥着步履稳健。
“凤小兄弟可把你盼来了!老哥还以为你要失约了,”寨主声音洪亮豪爽。
“不是小弟我失约寨主不来,是你这寨门在下不敢入内,”凤池没有好脸色的看地上人说道。
“怎么回事?”黄寨主挑眉厉声问。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凤公子别与小的计较,”被打破头的人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跪倒认错说好话。
“当不得你一声不计较,要不当着你们寨主的面儿,我脱了衣服让你亲自检查一番?好让你晓得,我到底是个娘们还是小白脸?”凤池眼底藏着这看门的人必死的下场。
受辱
“他妈的,有眼无珠的东西,我的贵客你也敢出言冒犯?你有几个脑袋顶在肩膀上?”
黄寨主抡起胳膊铁巴掌扇上去,看门的人立刻脸肿的跟馒头一样,牙都被扇掉了两颗嘴角流着血。
凤池背手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不说话。
黄寨主余光看凤池,他眉眼里的杀意丝毫不减,嘴里狠戾道,“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拉去骡子圈。”
“寨主饶命啊!寨主……饶命啊……”看门的被人连拉带扯的弄走了。
黄寨主赔笑的看凤池,百花寨实际上的当家人是他娘子,他之前是寨里的小管事,因为冒死背老帮主从断头湾回来,得了老寨主的青睐,更把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了他,后来老寨主走后,从此他便一跃成为了百花寨的寨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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