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英祺在原地站了会,猛地反应过来,快速追上喻和颂。
“你去试了?什么时候?心跳加速了吗?不对啊,你哪有时间试?打算试?灵灵灵!非常灵!试过的都说灵!”
周一总是格外漫长。
这是窦英祺每周一上课都会发出的感慨。
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一节下课,他拎包就走,并催促喻和颂和苗景同。
“走走走,快快快!”
苗景同不紧不慢收拾着书包。
“出了学校都不是一个道,你自己先走呗。”
窦英祺非但不走,还挨到两人桌边。
“你懂什么,这叫友谊。”
苗景同不留情面拆台。
“我和颂哥刷题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友谊同在?”
窦英祺自己把台搭回去。
“你懂什么,这不叫友谊。”
苗景同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
“理全让你一个人占了是吧?”
喻和颂在两人拌嘴间开口。
“你们先走。”
苗景同停下收拾动作。
“又有老师找你吗?”
喻和颂没明确回应,算作默认。
窦英祺感慨:“这就是优等生的世界吗?”
苗景同收拾好书包,跟喻和颂挥手告别,拽着还在感慨的窦英祺走了。
走出教室,窦英祺忽然道。
“你说小颂有没有可能背着我们约会去了?”
苗景同想也不想:“怎么可能。”
·
喻和颂放慢动作收拾着书包,直到教室里人全走光了,才停下动作。
他背上早就已经没什么要收拾的书包,视线落到座位边上挂着红色平安扣的黑伞上。
短暂停驻,喻和颂没有带走伞,出了教室径直往楼上走去。
阴雨天,又快要入秋。
还没到六点,天空已经灰蒙蒙一片。
喻和颂上到六楼,六楼已经不见人影。
六楼班级少,只有半边是普通教室,另外半边是公用的多功能教室。
他走到十班门前,看到了教室里仅剩的人。
黑发少年坐在关了窗的窗边座位,坐姿端正埋首,握着笔的手偶尔轻动,似乎在写作业。
喻和颂站在门口。
没有马上踏入,也没有出声。
听着身后滴滴答答的雨声,耳畔又似有若无响起混进雨声里加速的心跳声。
忽然间,教室里黑发少年抬头,朝喻和颂所在位置看来。
两人的视线在昏暗的教室内相交。
喻和颂迈开腿,走进教室。
他走到江季烔桌前,将挂在臂弯间的外套递出:“谢谢。”
江季烔起身接过,应。
“不用道谢。”
喻和颂轻笑。
“当然要,我说过,欠你个人情。”
他注视着江季烔,语气变得认真。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没有兑现期限。”
江季烔没有马上应声。
他注视着喻和颂,良久才开口:“不用。”
得到这个回答的喻和颂却沉默了下来。
前世喻和颂不是没有想过。
人的天性是利己,不求回报是一个完全违背人类生存规则的词汇。
前世他死后,喻氏动乱,股市大跌。
江家与喻家对立多年,江季烔借势搞垮喻氏是毫无悬念的事。
因为如果换作是他,他也决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江季烔为他的离世感到难过,后又帮他报仇这件事。
喻和颂换位思考过,如果死于家族阴谋诡计的是江季烔,喻和颂在趁机捣毁江家的同时,能帮一把,也会顺势帮一把。
喻氏与江氏背后偌大的家族企业不是谁来都能轻易接手,并握好这权杖。
你来我回的交锋与对立是真,喻和颂对江季烔能力的认可与欣赏也不假。
因此他以为,前世江季烔在他死后为他所做的,也出于欣赏和惜才。
也许有超出这一假设的行为存在,但喻和颂前世死后与江季烔仅仅几个月的相处,并不足以让他找出直接的佐证证据。
前世死前,他与江季烔有多年交集,江季烔的一切行为尚且能够给出合理依据。
可十七岁的他与江季烔,用一句陌生人来形容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