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和颂等了半晌,发现这就是江季烔给他的全部回答。
他意识到他前世对江季烔的了解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偏差,这人是不说假话不假,合着所有需要撒谎的情况,全都用不回答统一处理。
喻和颂本就不是爱刨根问底的性格,何况此刻他的重点也并不在此。
因此他没再继续问,解了安全带,对江季烔道:“江季烔,你过来点。”
驾驶座上少年听话靠近。
喻和颂迎上靠近的人,将脸埋到他颈间,浑身卸下了力道,靠在江季烔身上。
嗅着江季烔山上令人安心的温暖气息,喻和颂终于有了点活着的真实感觉。
感觉到怀中人全身心的放松与依赖,江季烔抬手,将喻和颂轻轻抱住。
郊区寂静,半天不见一辆车途经。
喻和颂在温暖安静的空间里埋在江季烔怀中良久,不自觉生出几分困意,轻喃开口:“江季烔,你真好闻。”
话语入耳的瞬间,江季烔浑身一僵。
耳畔少年的话语与傍晚时江季烔所看见画面中男人的话语完全重叠,江季烔浑身血液在温暖的车厢内逐渐冷却。
昏昏欲睡的喻和颂没有察觉,又将脸埋在江季烔颈间蹭了蹭。
“好困。”他轻喃。
过去许久,江季烔才回过神来出声回应:“我送你回家?”
开口的声音是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干涩。
他喉头轻轻动了动,说不清想喻和颂发现,还是不想喻和颂发现。
喻和颂没有发现,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我今天不想回去。”
少年说这话时声音不自觉冰冷,停顿片刻后,忽然扬起脑袋看江季烔:“你带我回去吧。”
车窗上覆了层薄薄的雪,借着路灯将两人的面容映照得斑驳。
江季烔安静注视着喻和颂,在眼前人眼里看清没有玩笑意味的认真,他开口应:“好。”
喻和颂又在江季烔怀里埋了好一会,才回到副驾驶坐,系上安全带,放江季烔专心开车。
车辆重新行驶。
喻和颂在副驾驶座上靠了没一会,便没了意识。
等再醒时,是听见熄火的声音。
他睡眼惺忪地盯着车前发了会呆,身前有人靠近帮他解安全带时,他才完全从睡梦中醒神,轻声问:“到了?”
江季烔动作一顿,侧过脸看向喻和颂。
和睡醒的喻和颂对上视线,他帮喻和颂解好安全带,应:“嗯。”
话落回到驾驶座,打开车门下车。
喻和颂见状,也准备拉开副驾驶座车门跟着下车。
手刚搭上车门把手,听见江季烔声音:“先别开门,我过去。”
不清楚江季烔要做什么,喻和颂还是配合地应了声“好”。
他收回搭在车门把手上的手,看着江季烔从前车绕到他所在方向,脱下身上外套后才拉开他这一侧车门。
门开的瞬间,江季烔将外套披到他身上。
喻和颂这才发现江季烔身上还穿着学校的校服,脱去厚棉服外套给他盖后,黑发少年身上只剩下一件并不多厚的单衣。
喻和颂抬手想将外套推回去说自己不冷,江季烔声音先一步响起。
“你刚睡醒,容易感冒。”
意识到争执只会耽误时间,喻和颂不再多言,裹着江季烔给他披上的外套下了车。
无人居住的小区内所有公共区域都没有开制暖,上楼的一路上堪比冷风肆虐的郊外。
进了屋,屋里也没比楼道好上多少。
喻和颂刚准备抬手将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下还给江季烔,手被江季烔的手摁住。
“你先穿着。”
摁住喻和颂的手很是冰冷,只碰到他一瞬,便收了回去。
玄关灯亮起,伴随着响起屋内中央空调运作的声音。
喻和颂看了眼身前嘴唇已经冻得有些发白的少年,他抬手将披在身上的外套打开,兜了一圈,把自己和江季烔一起裹在了外套里。
正准备弯腰打开鞋柜的黑发少年动作一顿。
喻和颂嗅着江季烔近在咫尺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心情正不错,忽地在鼻前舒心的气息中嗅到很淡的烟味。
他找了找,发现烟味来自他自己指尖。
睡过一觉清醒过来不少的大脑捕捉到一些被他遗忘的信息,他骤然抬头看江季烔,问:“我从餐厅出来,你一路都跟着我吗?”
黑发少年给出肯定回答。
喻和颂也不绕弯子:“那我教训人,你也看见了?”
黑发少年再次给出肯定回答。
喻和颂盯着眼前人看了会,没从少年沉寂的黑眸中看出任何有用信息,他干脆问:“你不问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