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別的法子,只能用我们的鲜血和性命去唤醒皇上,去激发天下正道之士的义愤!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扬清激浊,剪除国奸!”
刘仅年激动地说:“大洪先生,你名孚天下,为大明正道之士的楷模。你振臂一呼,定能应者如云,蠹振纲立纪,剔弊发奸,在此一举!
我愿散尽家財,刊印无数揭帖,把大洪先生的洪钟义言传遍天下!”
杨惠顺、李道亨和徐连爵三人更是激动地满脸涨红,浑身颤抖,脚鼓掌,恨不得马上飞到南京,跟魏忠贤同归於尽。
刘正腾和陈阳波对视一眼。
跑到西安来装义士,你们听到噩耗,为何不转回江南,跟邪恶势力拼了?
反而一路急奔,跑到西安来,先找到杨涟,一番哭诉..:
呵呵,我看你们三人是想借著杨涟的名声,求得庇护。
刘正腾缓缓说道:“魏忠贤在江南倒行逆施,跟皇上有没有关係?”
这一点最重要!
杨涟愣了一下,大声道:“魏阉蒙蔽皇上,闭塞言路,只要我们把魏阉罪证呈於皇上御前,自然会真相大白,正道重扬..:
陈阳波摇了摇头:“魏忠贤都去了南京,离京师上千里,如何蒙蔽皇上?
他要是这么远还能遥控內廷,屏蔽圣驾左右,那跟前唐鱼朝恩个、仇士良、田令孜何异?”
他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天启皇帝这一年多文韜武略,干出不少大事,尤其是辽东和开平连连大捷,这样的雄主,可不是一个死太监能左右的。
杨惠顺、李道亨和徐连爵脸色惨白,紧握双拳,眼晴里满是怨毒,却不发一言。
杨涟更是长嘆一口气,不再言语。
事到如今,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江南风云不是魏忠贤一人能搅动的,肯定是皇上授意,几位“奸臣”联手,才会酿成大祸。
徐连爵突然说:“学生在江南游学时,有拜访过牧斋先生(钱谦益)和抱斋先生,两位先生任职翰林院和詹事府时,又入值信王府,侍讲圣人经义..:
对信王殿下的聪慧好儒,讚不绝口..:”
刘正腾厉声道:“竖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是想给大洪先生招祸吗?”
陈阳波也很不满地盯看徐连爵。
你个小王八蛋,这话什么意思?
煽动群臣废除天启皇帝,拥立信王?
你想死不要连累我们!
你不仅给杨涟招祸,更会拖累我们!
杨涟结交的都是些什么鸟人啊!
杨涟瞪了徐连爵一眼,厉声道:“连城,休得再胡言乱语。”
刘仅年正要开口转圆,缓和气氛,管事匆匆赶来。
“老爷,陕西按察副使阮大鋮官老爷拜见。”
阮大鋮阮集之来干什么?
夜猫子上门啊!
杨涟一甩衣袖,“道不同不相为谋,某与他天启四年就割席绝义。”
刘仅年说:“告诉阮集之,就说府上有贵客,不便接待,等来日方便,再去请他来做客。”
阮大城好互是按察副使,分巡关內道,西安一带的现管官员。
刘仅年是西安坐地户,能不得罪不要得罪。
管事离开后又回来了。
“老爷,阮副使说他知道府上正在招待杨金事等人。他正好有件案子要找杨金事对质。”
“对质?什么案子与某对质?”杨涟好奇了,“把他叫进来。”
很快,阮大鋮带著四位隨从,在管事引领下施施然赶来,“不仅杨大洪和刘主家在,刘参政、陈金事也都在啊。”
“阮集之,你有何事来找某?”杨涟不想跟他过多纠葛,开门见山地问道。
阮大城挥挥手,身边一位隨从上前,蛮横地把徐连爵赶走,空出一张椅子。
徐连爵看到阮大城不客气地坐在他的座椅上,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衝上去跟阮大拼了。
可是看到身如铁塔的隨从,那拳头跟自己的小脑袋一样大,马上怂了。
阮大城坐下后,提了提前襟下摆,掸了掸官服上的尘土。
“杨大洪,皇上授你陕西按察使事,分巡各州县访廉肃贪监察一职,叫你代天巡察,委你绳您纠繆、补偏救弊之责。
整整一年,你待在西安城里不出城一步,没有巡察地方,审录罪囚,吊刷案卷,更没有寻访官吏奸良.::
皇上殷切期盼,百姓安居乐业,在你眼里都视为无物!”
杨涟急了,涨红了脸,直著脖子答:“胡说八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杨某如何治事,用不著你来管!
杨某清廉公明,不用出城巡察地方,也能洞悉奸良,辨明善恶。这一年来,杨某会见地方士绅名流数百人,了解民情,体恤疾苦,陕西州县官吏称职与否,杨某心有乾坤!”
徐连爵忍不住接言道:“大洪先生名孚天下,清廉公明,万民皆知。他秉公持中,治事公道,与那些营私舞、贪污受贿、钻营逢迎的小人侯臣相比,如日月耀空!”
阮大鋮掏了掏耳朵:“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苍蝇,在耳边嗡嗡,一股子臭味,吃五穀轮迴之物吃多了!”
徐连爵气得浑身发抖。
杨涟不耐烦地问:“阮集之,你到底有何事?无事就请离开,我等还有重要事情,不想与你呱噪。”
阮大鋮嘿嘿笑道:“怎么了,杨大洪,你要急著分贿赂赃银吗?”
杨涟瞪圆眼晴怒斥道:“阮集之,你休得诬陷我!”
“来人,把罪犯带上来!”
等到杨之易三人被十几位差役押上来,杨涟怒吼道:“阮集之,你居然如此歹毒,胆敢陷害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