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那两个小子备些吃食,等他们下学回府直接开膳就是。阿绥今日……怕是出不来了。”
“那主子您?”
“不用等我,我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萧恪是带着拜宫问安的折子到的宫门口,折子送进去却如石沉大海,没半点回音。
他身着郡王朝服恭敬站在宫门一侧,神情凝重,不像是来拜宫问安,倒像是来告御状的,这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连宫门值守的禁卫都换了两拨。所幸宫门外没什么寻常百姓人家,倒也没有人围观燕郡王在宫门外苦等这一幕。
萧恪在宫门口站得太久,以至于当日轮值的禁军中郎将亲自过来询问劝说,但无论如何说,萧恪都只有一句本王等等无妨。
中郎将无法,只得说找人替萧恪再通传一次。
不过通禀的消息最后还是被拦在了东宫手中,底下人层层将消息递上来,东宫掌事大太监洪顺趁着奉茶的功夫凑到太子身边耳语了几句。
萧定昊浅笑了一声,挥挥手示意洪顺直接下去,这便是要将萧恪问安的消息挡到底了。
齐帝今日兴致极高,亲自至宫中靶场不说,还难得对几个年幼的儿子大加赞许。皇子虽然年纪不大,但个个都对父皇今日意图心知肚明,挽弓射箭之时都刻意收敛着,既不表现得太出挑抢了七皇子的风头,也不太拙劣被皇帝训斥。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一个个告退躲到一边,跟着齐帝的话夸赞起贺绥来。
原是今日贺绥教导七皇子射箭,其他皇子也在,七皇子主动向其他兄弟诉说抚宁侯如何危急时刻双箭酒驾,秋猎场上百发百中云云,转头又央着贺绥将几个皇子一并教导着,做足了一位年少稳重的兄长模样,是而齐帝谢众妃来时,才见此一幕。
莼昭仪在旁说了两句,齐帝便叫来几个年幼的儿子一道比试箭法,好考校一番。
太子和三皇子是晚些才来的,为着贺绥今日头次做为皇子师父进宫,三皇子特意请了恩旨入宫陪侍贵妃,这才被像萧恪似的被拦在宫外。
宫门口的动静能传到太子耳朵里,自然也瞒不了三皇子,他一边在想如何卖燕郡王人情的时候,一边细细打量贺绥的身段,好奇萧恪为何会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般上心。
萧恪可不管三皇子脑子里想些什么,他站宫门口这么久原就是做戏给旁人看,不为别的,也不为真的入宫,等天一擦黑,他就直接打道回府。
外人看这事自然是不尽遐想,不出两三日,京中各府贵胄便都知道了燕郡王在宫门外白站了好几个时辰的事。
一时间猜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燕郡王这是又失了圣宠,也有的说燕郡王情深,抚宁侯那日进宫,他就苦守在宫门外好几个时辰,甚至更离谱的也有。
左右这事宫里不会有人出来解释,萧恪也权当这事没发生,该吃吃该睡睡,倒教那些胡乱猜测的人没个头脑。
萧恪才不管外面传成什么样,他要的就是这流言蜚语传得越邪乎越好。趁着贺绥这几日还被留在宫里,他需得抓紧把那些腌臜事都处理妥当,当日薛家的事是依靠秋猎的那一顿板子搪塞过去的。贺绥品性端良,为人处世更是随了贺老将军的正直,萧恪可不想再因为这些卖官鬻爵的破事和贺绥生了嫌隙。
这日京中富商薛府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贵客。
人是从临着偏僻后巷的侧门迎进来的,但确实薛家三位当家老爷携着子侄恭恭敬敬跪过迎进来的。
从门口到正厅,不敢有一丝怠慢,就连贵客落座之后,素来极有话柄权的三位薛当家愣是没有一个敢坐下。
奉茶的是个样貌清秀的小厮,薛家提前得了消息,倒是细细琢磨了讨好的心思,不过茶中途就让洪喜拦了,这拙劣的美人计自然使不成了。
萧恪也不急着同薛家人说话,悠闲地端起茶碗,碗盖掀开,一丝茶香混合着袅袅热气渗出来。
“茶汤透亮,香气馥郁,确是好茶,只是少了几分新茶的清香。”
薛大当家和萧恪打过一次交道,心中有几分成算,便笑着恭维道:“王爷是懂茶之人,这是今年新到的明前龙井。只是过了小半年,确是不如新茶了,让王爷看笑话了。”
“无妨,本王随口说说而已,薛当家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