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看”三个字彻底沦为了嘶哑的气音。
“我以前见过,不怕。”陈君颢答得很快,可姜乃分明感觉到按着自己脑袋的手在隐隐发紧。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问:“这是磕到什么了?”
“金属片。”陈君颢应道,“要打破伤风吗?”
“要啊。”医生说着,麻利贴上新的敷料,转身把键盘敲得噼啪响,“有点深,差点就磕骨头里了。先缝针吧,缴费后拿单子去隔壁清创室,一会儿再打破伤风和消炎药,烧得挺厉害。”
陈君颢接过单子道谢时终于松开了手。
姜乃缓了缓神,瞥了眼自己的腿,可除了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敷料,什么也没看见。
姜乃感觉自己全程像个物件,被陈君颢在医院里扛来扛去。
绕了好几路也没能借到轮椅,他又没穿鞋,实在没办法,陈君颢只好先把他安置在缴费处旁边的铁椅上。
“拿着。”刚放下他,陈君颢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个矿泉水瓶塞了过来,“凉茶,先喝了。”
说完就急匆匆往缴费处跑。
姜乃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瓶子。
熟悉的绿色塑封包装,里头却晃着深褐色的液体,显得格外违和。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喉咙里被刀搅的感觉实在难受,盯着这不明液体犹豫片刻,还是拧开瓶盖,小心抿了两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着微苦的草药香。
姜乃忍不住多喝了几口,不知不觉间,一整瓶都喝完了,嗓子眼一下清润了不少,脑袋虽还是昏沉,但至少眼前的景物不再泛着混沌的光晕。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陈君颢在缴费窗口前焦急踱步的背影。那人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确认他还好好坐着才继续排队。
这个场景莫名有些熟悉。
姜乃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雨夜,李程也是这么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把他从手术室门口的地上捞起来,也是把他安置在冰冷的铁椅上,一步三回头地去帮他缴费。
鼻子突然一酸,他低头揉了揉,把瓶子重新拧好,紧紧攥在手里。
清创室里的消毒液味道更浓了。
姜乃刚被陈君颢放在治疗床上,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医生正在准备缝合器械,头也不抬地指挥着:“家属帮患者躺好。”
陈君颢应了声,扶着姜乃慢慢躺下。
“你……不出去吗?”姜乃哑着嗓子问。
“我就在这。”陈君颢往床边挪了挪,把他脑袋往自己身上拢了拢,“缝针很疼的,你抓着我也能转移些注意力。”
天花板的白灯晃得眼疼,姜乃下意识别过脸,额头抵在陈君颢皱皱巴巴的t恤上。
不是有麻醉吗……
他迷迷糊糊想着,指尖却还是悄悄勾住了陈君颢的衣角。
作者有话说:翻译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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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发生什么事?半夜三更的你要去哪?
颢:姜乃他摔了,我现在带他去医院!
阿婆:啊好!快点去快点去!有什么事就给家里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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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清创室一般是不允许家属陪同的,但如果病人状态不稳定或者病情复杂或者需要心理建设啥啥啥的,反正在很多酌情情况下还是可以陪同的(狗头保命)
扣1助力小乃缝合伤口(bushi)
因为周五周六赶个活动,所以这周剩下的两更分别在周四和周日(搓搓手)
第44章
消毒棉球蹭过伤口,刺刺拉拉的,又痒又疼。
“放松点。”医生头也不抬地提醒道。
姜乃刚想应一声,麻醉针就扎了进来,他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
好——疼!
就像被人用冰锥子一点点使劲往肉里拧,又冷又尖锐的疼。
“放松。”医生又说了一声。
麻药慢慢往里推的时候,姜乃只感觉自己整条腿都疼麻了——又疼又麻。
仿佛有无数小虫子从伤口的地方往附近的血肉下蔓延、啃食,在他的血管里钻来钻去。
馄饨的大脑突然变得无比清醒,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万种踹开医生的方法,可到头来,姜乃也只能是把腰以上绷得死紧,跟块木板似的钉在床上。
原本勾着陈君颢衣角的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头,死死拽着,整张脸都埋进了他衣服里,后槽牙咬得直发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