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水雾熏进鼻腔,一时有些分不清是水的温度,还是他呼吸的温度。
“姜乃……”他又低声念了一遍,舌尖抵着牙齿,像是在品尝这个名字的滋味。
腥辣而清甜,又带着点淳润。
喉结滚动一下,水珠顺着脖领滑落,在皮肤上留下一道异样的战栗。
在水流底下仰着头,呼吸并不那么顺畅。
这种呼吸的闷闭感,莫名让他想到了舒喉咙。
不自觉就想起了那时的姜乃,微微扬起的脖颈,和随着他指尖的轻揉,从鼻腔里溢出的若有若无的黏腻喘息。
还有那双混沌的,直直看着他的眼。
细密的电流划过后背,陈君颢猛地睁开眼睛。
低头一看,他下意识倒吸了口凉气。
操!
他迅速拿下花洒,手搭上开关,正要往冷水方向拧,却又突然停住了。
水流沿着紧绷的腹肌线条滑下,热度在悄然汇聚。
陈君颢盯着自己小腹贲张的筋络,喉结滚动时,手掌已经不受控制地覆了上去。
指尖轻触的瞬间,姜乃的脸就闯进了脑海。
“……操。”
他猛地撑住墙,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水流哗啦啦地冲过滚烫的皮肤,却浇不灭身上那股异样的燥热。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力度,手腕带动的幅度撞碎了落下的水珠。
“姜乃……”
呼吸愈发厚重,水汽氤氲间全是姜乃的影子。
他咬紧牙关,水流被他的撞得四溅,水声掩盖住了愈发低沉喑哑的喘息。
“姜乃……”
不知在他厚重的气声里轻喃了这个名字多少遍,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声模糊的回应。
“……哥。”
“嗬!”
背脊骤然一僵,他颓然地扬起头。热水滑过脸颊,意识瞬间被击得近乎溃散。
浴室的顶灯有些晃眼
陈君颢愣了愣,猛地回过神,怔怔看着掌心那抹逐渐被水流冲散的浑浊。
懊恼与羞愧在清醒中轰然炸开。
还未平息的轰鸣心跳正反复提醒着他方才的荒唐。
疯了……
他一拳砸在瓷砖上,指节一阵麻,却根本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躁动。
刚确认心意就想着人发情,真特么畜生……
“陈君颢——!!”
老妈的怒吼突然在楼下炸起,吓得陈君颢浑身猛地一激灵,来不及多想,抓过花洒就胡乱冲着。
“冲凉冲咗成粒钟,啲水费唔使钱啊?!”
“哦——就快冲完喇!”他扯着嗓子忙应了声,随便抓了瓶架子上的洗浴用品,标识都顾不上看,挤了一大坨就往身上抹。
一股浓郁的乌龙茶香瞬间在浴室里弥漫开。
他的手猛地僵住,抓过瓶子低头一看。
是他自己买来还没用过的姜乃家同款沐浴液。
熟悉的味道刺激着神经,他手忙脚乱冲掉身上的泡沫,又发狠似的把残留在墙上那些见不得人的痕迹冲刷得一干二净。
直到看着所有罪证都打着漩涡消失在下水道,他才关掉花洒,裹上浴巾,落荒而逃般冲出这是非之地。
陈君颢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明晚是去姜乃家留宿的最后一晚,而他已经没有脸去见姜乃了。
罪孽深重啊……
他狠狠捶了下床垫,又泄愤似的用左手打了一下右手。
手机突然“叮”了两声。
陈君颢愣了会儿神,磨蹭着翻了个身,拿过手机看了眼。
一条来自何启华,一条来自陈君怡。
他先点开了何启华的聊天窗。
-给你办了工作人员证,到时候带着姜乃直接进来就行。演出结束后有个聚会,随行工作人员自愿参与。
他回了个“1”,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聚会你去吗?
何启华几乎秒回。
-去。
-那姜乃呢?
-不清楚。
陈君颢撇撇嘴,手指一划,切到了陈君怡的聊天窗。
是一条地址分享。
那个八音盒的维修店。
他刚回了个“1”,陈君怡又冒了条消息出来。
这次是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