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姜乃手忙脚乱地穿鞋,“快走,不然一会儿你阿公该出来了!”
陈君颢嘿嘿一笑,麻溜开了锁,推门让姜乃出去。
门迅速被轻轻关上了。
谁都没注意到,楼梯拐角站着个人,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电瓶车在路上疾驰。深秋清晨的路上人不多,不过街边的早餐店已是炊烟缭绕。
陈君颢给姜乃买了份干蒸配豆浆,姜乃坐后座上安静吃着,最后一口豆浆下肚时,车也正好停在了菜市场后门。
“我一会儿回去把门锁给弄了,”陈君颢问,“中午和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姜乃说,“不想吃鱼。”
“那白灼虾?”陈君颢说,“晚上再给你焖个排骨。”
“不想剥虾。”
“我给你剥。”陈君颢笑着,伸手帮他拢了拢外套,“进去了也别脱,开个拉链就好,别感冒了。”
“嗯,”姜乃点点头,往门口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磨磨蹭蹭退回来,“那我……走了?”
“嗯。”陈君颢笑着看他,“工作加油。”
姜乃看了他一眼,突然撑着他大腿凑上来,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姜乃冲他挥挥手,转身扎进了菜市场忙碌的人流中。
陈君颢望着那个背影,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抬手碰了碰脸颊。
温热的,仿佛还留着姜乃唇瓣的余温。
果然是变粘人了。
直到开着电鸡晃回家,他都还在回味着那个小鸡捉米般的吻,满脸的春心荡漾。
正准备拿了备用钥匙就回他俩的小窝,刚推开红木大门,就看见老妈坐在餐桌前,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他脚步顿了顿,余光瞥了眼客厅的挂钟。
六点十个字不到。
老妈视线一扫,他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
“妈?”陈君颢喉结动了动,慢吞吞走过去,“咁早?唔同阿婆佢哋去饮茶?”
老妈放下勺子,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今朝同你一齐出门嗰个系边个?”
陈君颢一愣,心跳顿时顶到了嗓子眼。
“咩边个?我一个人出去嘅。”他挠了挠头发,“你系咪眼花。”
“你张床上有两套睡衣,”老妈说得不紧不慢,“厕所多咗支牙刷。”
“哦……”他手心无意识地在裤缝上搓着,“我拎出嚟换啫……”
“真喺?”老妈眯起眼,“咁你咁紧张做咩?”
陈君颢呼吸一顿,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虚汗。
“太……太热啩。”他干笑两声,忙把外套脱下来,“件衫太厚。”
老妈往他颈间瞥了一眼,没再说话,淡淡吃完最后一口粥,碗底“咔”的一声搁在桌上。
陈君颢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半步。
老妈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个来回,突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看得陈君颢后颈直发凉,心口一阵慌。
“你冇咁笑得唔得……”陈君颢抓耳挠腮,“好鬼恐怖啊。”
“你理得我点笑。”老妈起身收拾碗筷,轻飘飘丢下一句,“除非你心入边有鬼。”
陈君颢张了张嘴,话和心跳一块卡在喉咙里。
直觉告诉他老妈肯定发现了,先不管是怎么发现的,但这幅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太熟悉了。
从小到大,只要他偷摸干了什么坏事被发现,老妈就会露出这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接下来但凡他说一句谎话,后果不是藤条焖猪肉,就是没收游戏机。
虽然现在这两样都已经威胁不到他了,但对那副笑容背后的恐惧,还是深深烙在了他dna里。
“妈……”陈君颢杵在餐厅,焦躁不安看着厨房里洗碗的老妈,“真系冇嘢嘞……”
“系冇嘢啊,”老妈头也不回,“咪就偷偷地带咗个人返归,仲揽住人哋训咗成晚咯。”
陈君颢一怔,脸“唰”地红了。
“啊……可能仲啵咗嘴添,”老妈声形并茂地继续叨叨,“啊你又钟意我,我又钟意你,锡一啖咀一啖咁,冇咩嘢啊。”
现在藤条和游戏机都不管用了,老妈直接改掀他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