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传来沙哑的气音:“……你去哪了?”
“我……我给你准备了花,我出去拿……”
“我问你他妈去哪了?!”
嘶哑的怒吼闷在胸口,震得他肋骨都在发麻。
刚还拦着他的志愿者都被这动静吓住,纷纷悻悻松开手,退开了半步。
怀里的人哽咽片刻,失控地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凌乱而支离破碎。
陈君颢愣了愣,也顾不上那束被压得不成样子的花了,手臂紧紧一收,用尽浑身的力气把人揉进怀里。
“对不起……”他死死瞪着站在那边的谢峰,声音压得极低,“对不起,是哥来晚了,对不起……”
轻声的安抚丝毫不见作用,姜乃也不说话,可自己肩上隐约的湿意却愈发明显。
周围好奇的目光越来越多,陈君颢干脆脱下外套,罩在姜乃头上。
“陈君怡!”他吼了一嗓子,整个候场区的人都看了过来。
“啊?诶!”陈君怡赶紧举手。
“后面还有什么安排?!”
“呃……就……就剩个大合照!”
“他有急事!”陈君颢搂紧怀里的人,“不拍了!”
“啊?可……可是……”许愿刚要开口,陈君怡一把拉住她,冲她摇了摇头。
“哦!知道了!”陈君怡会意挥手,“你们走吧!”
陈君颢隔着外套轻轻揉了揉姜乃后脑勺:“小乃,我们走吧。”
姜乃把脸死死埋在他颈窝,除了呼吸间细微的震颤,一点声音都没有。
“哥带你离开这。”陈君颢轻声问,“要抱吗?”
肩窝里的脑袋微小地蹭了蹭。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一抄,直接把姜乃打横抱了起来。
残破的花束挂在臂弯里,花瓣一路飘落。
临近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陈君颢大步流星地走着,对周围好奇地目光视若无睹,从大马路上拐进一条人少的岔路,又轻车熟路地钻进条巷子。
车水马龙的嘈杂逐渐远去,怀里的人终于动了动。
“小乃?”他轻声唤着,感觉姜乃要下来,便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
外套还罩在姜乃头上,他伸手想掀开,却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那只手冰凉冰凉的,像是穿着薄衣服在风口下吹了许久,可指节却绷得死紧,像是要把他的腕骨掐断。
“你去哪了。”声音闷在外套底下,又低又哑。
陈君颢喉结滚了滚:“花……外卖只能送到公园门口,我就……”
“为什么要突然走掉。”
陈君颢张了张嘴,却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巷子里的夕阳把墙染成明亮的橘黄色,可外套的阴影下什么都看不清。
只有掌心里细小的颤抖告诉他,姜乃在生气。
不是大发雷霆的炸毛般的怒气,而是裹挟着委屈和后怕的,满是慌乱无措,却又被生生压抑的发着抖的愤怒。
陈君颢低头看着被攥住的手腕,血液不流通的麻痒感渐渐变得清晰。
可他更在意那只压在他脉搏上的手,关节都泛着青白,用力到能看清每一条青色的血管。
“小乃……”
“为什么……”
头上的外套缓缓滑落,掉在地上,陈君颢终于看清了姜乃的表情。
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眼角通红,舞台上亮着光的眼睛此刻沉得像潭死水,只映出他慌乱的脸。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恼悔的心情像条毒蛇,盘上他的脊椎,咬烂他的心脏。
这件事被他彻底搞砸了。
“我……”陈君颢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我是想给你个惊喜……”
“很可笑吧。”
“什么?”
“我唱粤语歌,”姜乃声音哑得厉害,“像个外星人念咒语,像个傻逼,所以你才听不下去……”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