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撑着水泥地,火辣辣的,他忙看了眼手,没破皮。
“没事吧?”大哥着急过来扶他。
“没事没事。”陈君颢摆摆手,一手撑住花坛,一手借他的力站起了身。
想着拍拍裤子上的灰,陈君颢刚弯下腰就愣住了。
绿色的校裤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染成了深色,从膝盖的位置一路蔓延到裤脚。
卧槽!
陈君颢忙拍了拍裤子,触感却有点潮湿。他下意识回头看是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例如水滩之类的,可地上只有沙粒和石子,一点水渍都没有。
“怎么了?”大哥扶着他问。
“没事,就是好像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他抓了抓深色的裤筒,果然湿漉漉的一片,他松手一看,突然腿软坐在了地上。
“喂!”大哥手忙脚乱拽住他,“你干嘛?”
“我……我……”陈君颢瞪着自己掌心上的鲜红,又抬眼看着大哥的脸,鼻子一皱。
“现在有事了——”
一嗓子让外边还在当无头苍蝇的梁家耀他们都吸引了过来。
大哥也被他这一嗓子嚎得慌了神,着急忙慌把他扶起来:“你干嘛了?哪摔了?”
“血、血……”陈君颢哭得话都说不清,只能哆嗦着手伸给大哥看,“血——!”
“我靠!”大哥被吓了一跳,往地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到血迹,刚松了口气,又看向他的裤腿,顿时头皮都麻了。
“你裤子上的都是?!”
陈君颢抽着鼻子,乱七八糟地点头。
“我靠!你们怎么藏在这!”迟来的梁家耀一脸气愤,“这还算操场里吗?”
“行了快过来帮忙!”大哥喊,“阿颢摔了!”
“啊?”梁家耀一蹦,踩上花坛就冲过来,“干嘛了?摔哪了?”
“不知道,”大哥费劲把陈君颢从地上拖上来,“喂,你还能走吗?”
陈君颢稀里哗啦吸了把鼻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靠了。”大哥抓着他的手就往肩上挂,“上来,我背你!”
“我重……”陈君颢哑着嗓子说,“你背不动的。”
“放你的狗屁!”大哥一咬牙,硬是拽着他的手臂把他扛了起来,“阿耀,你去叫老师!”
“哦、哦!”梁家耀转身就往外跑,从花坛上跳下来那一下还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你俩别傻站了!”大哥又冲饮水机边上的大胖和寸头辉喊,“帮我扶着点!”
“诶!来了!”寸头辉连忙冲进来,跟在后头扶着。大胖让了路,也跟在后边跑。
“阿颢你没事吧?”
“你这是咋摔的?”
陈君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嚎啕大哭。
大哥个子跟他差不多,就算用了全身的力气背着他,他的脚尖也还是时不时能够着地。
大胖不知道他摔哪了,只知道肯定是摔到腿了,就上前干脆抱起他的一条腿,跟在大哥身边。
然后陈君颢嚎得更大声了。
“你干嘛?”大哥被震得耳膜疼。
“他腿拖地了!”大胖说,“这样免得二次伤害!”
“诶行吧!”大哥背着陈君颢往操场边的石椅走,“老师呢?”
寸头辉回头看了眼:“来了来了!”
陈君颢被大哥小心翼翼放了下来,整个人都一抽一抽的,视线全被泪水糊成了马赛克,只能模糊看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小跑了过来。
“这边!”大哥扬手。
梁家耀先一步跑到陈君颢身边:“阿颢没事吧?摔哪了?”
“不知道啊。”大哥说,“就突然摔下来了。”
班主任扶着腰后一步赶到。虽然教室办公室就在一楼楼梯口,到操场石椅这边拐个弯就到,但她驮着大肚子,只这么几步路也累得气喘吁吁。
“怎么了?”她忙问,“摔跤了?摔哪了?严重吗?”
“花坛那摔的,”寸头辉指了指花坛,“貌似严重吧。”
“什么叫貌似严重!”班主任直皱眉,走到陈君颢身边揉了揉他脑袋,“小颢别哭,让老师看看你伤哪了。”
陈君颢抹了把鼻涕眼泪,点了点头,磨磨蹭蹭弯腰抓住了裤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还没来得及往上掀,午休铃声突然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