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黛的脸上已经冷了下来,但不知道想起什么,嘴角又勾出一道恶劣的,带着兴味的笑,她说道:苏念,你得了s大的保送对吧?我劝你最好早点去s市,去了就别回来了。
这句话一出,苏念顿时紧绷起神经。
类似的话,苏念在陈黛的口中听过很多次。
每一次苏念得到了心心念念的东西被陈黛知道后,她都会特意来到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这是一种高高在上而又恶劣的提示与宣告,提示苏念,她要下手了宣告苏念,她要下手了。
之后,苏念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被迫失去那样东西。
苏念的呼吸频率有些乱,抱着资料的手捏得有些发白,冷着声音问道:陈黛,你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依旧软绵好听,哪怕冷下来,也带着几分软乎。
陈黛的笑意却更深了,苏念,别紧张,你现在不是我的未婚夫,我可没兴趣欺负你这种可怜虫。
我只是来提醒你,你的养父母可不是什么好人。
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苏念眉头皱得更深了:陈黛,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吧?
陈黛无所谓地一耸肩:信不信随你,我也是看你实在可怜,又好歹当了我十几年发小,才好心来提醒你的。
苏念觉得她这一句发小格外讽刺,他抿着唇没有接话,再次转身绕过了她,朝自己的书桌走去。
这一次陈黛没有拦他,等苏念将资料放进书包里,背起书包站起来时,才发现陈黛居然已经走了。
不过这样也好,苏念关了教室的灯,自己打着手电筒下了楼。
他并没有把陈黛的劝告当真,他只觉得陈黛突然来找他说这些话很莫名其妙,甚至担忧她是不是想毁了他的保送。
实在是陈黛以前做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了,苏念对她没有一点信任。
他忧心忡忡地坐着公交回到了苏家,此时早已过了苏家的晚饭时间。
冰箱里被厨子清过了,只有新鲜的蔬菜跟鸡蛋。
苏念并不会做饭,只能摸出几个鸡蛋放进了蒸蛋机蒸,简单地填饱肚子后,就回了房间收拾行李。
s大那边愿意给保送过来参观校园的学生提供免费的住宿跟食物,所以苏念并没有收拾太久,只把衣服跟洗护用品放好就收拾完了。
晚上,他躺在床上时,仍然有些忧心。
他不知道陈黛想要干什么,会用什么办法把他的保送机会毁了,甚至忧心地刷新了好几次买的车票,看看自己的票有没有被退。
一直到超过了生物钟,实在困得不行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好,一夜无梦,起来时精神百倍。
苏念定的车是中午11点的,本来并不用急,但因为昨天陈黛的话,苏念生怕发生什么变故,早早就坐车来到了车站。
等亲眼见到取票机顺利地吐出票后,他才略微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火车按照时间顺利到站,苏念过安检时也没有出什么意外,顺顺利利地上了车,顺顺利利地一路到了s市。
走出火车站口,苏念彻底松了口气。
陈家虽然在夏城是顶级豪门之一,但他们的人脉却没有广到能影响s市的s大,来了s市,就不用再担心陈黛做什么了。
苏念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s大的校门早就关了。
他又用手机定了家离s大最近的酒店,打着车一路开了过去。
到了酒店后,坐了一天车的苏念只觉得浑身都提不起劲儿,快速地洗完澡后,就美美的沉入了梦乡。
似乎是心情放松了许多,这一次苏念梦到了许多好梦。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画眉,站在枝头开开心心地唱着婉转动听的歌谣。
梦到自己带着饼干,悄悄地溜进了一家大剧院,在那里听乐团演奏维瓦尔第《四季》。
苏念很喜欢很喜欢《四季》。
在那段苦闷的学习生涯中,小提琴老师埃尔顿就经常会给他拉《四季》中的《春》。
欢快的乐声像是带着种子破土而出的生机,像是枝头鸟雀欢快的啼鸣,像是游乐园里,小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嬉戏,驱散了苏念苦闷的痛苦,让苏念也忍不住沉浸其中,感受着勃勃的生机。
他听得兴起,吱吱呀呀地给他们唱伴奏,饼干则是团在他身边,眯着眼睛打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