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1 / 2)

[伪装者]明先生作者:小璃的木偶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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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伪装者/战长沙]明先生

作者:小璃的木偶

文案

明楼从来都不怕死

但明楼的追求也从来都不是马革裹尸

只要有可能

他更愿意陪着阿诚白头到老

站定楼诚,副cp明台/顾清明[副cp强行安利,东主也是被b站推进坑里的]

食用说明

1、男主男主、男配男配之间无bg感情线

2、两对cp都he,东主不生产玻璃渣

3、不生子,清水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民国旧影甜文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楼、阿诚┃配角:明台、顾清明、明镜等┃其它:

第1章1

阿诚老了,有时候他甚至连养子女的名字都叫不上来,但很怪,他从来却都没忘记过明家兄妹三人的面孔,也从来没忘记过他和明楼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抗战胜利,他以为天下太平,他们可以过点儿好日子,他可以像最开始的时候一样,跟在明楼身边,做管家、做秘书——不过当然了,这回的南京政府,不会再是汪主席的伪政府了。

但他还是错了,先生说要回巴黎还做他的教授,先生说这是他答应大姐的,先生还说,阿诚,你跟我一起走罢。

阿诚本来以为自己不会犹豫,因为这根本不值得犹豫——他的命是先生救的,他的一切都是先生给的,先生说要去哪,他自然就该跟着。

然而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却拒绝了,他问明楼为什么要离开上海,为什么要去异国他乡,无亲无故?明楼看着他说,你以为这就是结局了么?这远远不是。

那什么是结局呢?战争结束了,就算要再打仗……阿诚笑了一下,打就打呗,但这么实力悬殊的仗,谁会真的要打呢?就算要打,一年半载也就完了,到时候仍旧天下太平,什么事都没有。他说,大哥,您就是太谨慎了。

他看着明楼欲言又止,他知道这是多少年留下的习惯,所以他没在意,他只是继续试图说服明楼留下。

至于欲言又止的内容?阿诚自负了解明楼,他知道,这沉默背后无外乎就是要说,权力之争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时局诡谲多变,谁知道明天大势所向便是谁的天下了呢?但他觉得不会的,而且就算改朝换代又怎么样呢?他们没做过对不起国家的事,就算改朝换代了,他们最多也就是退回去继续经营明家的生意。

经营明家的生意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大姐生前也是从来都不希望他们参与政治的。

更何况,退一万步讲,他们在延安也是挂了号的,不会有事儿的。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跟明楼说的,但明楼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大姐说得对,政治还是少碰比较好,而且,她也希望我回法国做个教授。

阿诚想,大哥是想大姐了,他是觉得是自己害了姐姐,所以想听她一回话,完成她的夙愿。

所以也许……他不该阻止大哥?阿诚犹豫了一会儿,但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明楼又说话了。明楼说,你若是舍不得离开上海,那就留下,以后想通了……还可以去巴黎找我。反正,明家的产业也得有个人照顾——大姐,肯定也不愿意住了那么多年的宅子就那么卖了。

阿诚后来想,也许大哥也没想到世事变化之快,令人应对不及,竟无暇说上一句‘我后悔了’。

但可惜,人都不长后眼,所以当时,阿诚还是留下了。

这一留就再也没见过明楼,再也没能离开上海。

阿诚后来坐过牢,被打过、骂过,那些时候他就告诉自己,当年他从桂姨那儿逃出来,享了许多不该他享的福,如今不过就是还债罢了——但这样想着想着,就又有些心酸,命运弄人,他这辈子也许就是没有好命的罢?

但他熬过来了,就像当年被桂姨打也熬过来了一样。

活着到底比死了好一些,活着也许还能再看见明楼一次。阿诚有时候就这样告诉自己。

但可惜,他没有。他直到闭上眼也再也没见过明楼。明楼就这样彻彻底底地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他迷迷糊糊地合上眼,想着这回是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但不知道,这一去能不能见到大哥、大姐,还有明台……如果见到,他该跟他们说点儿什么呢……

“阿诚,你嘀咕什么呢?快醒醒,咱们该下飞机了。”

下意识地,他睁开了眼,眼前却是明楼那张尚且年轻的面孔。明楼戴着那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虽然是在叫醒阿诚,但眼睛却始终没离开报纸。

完完全全就是那个年轻的情报头子、会杀人的斯文败类——阿诚当初就是这么腹诽明楼的,只不过到死他都没机会、也不敢当面说出这句话来。

“先、先、先生?您怎么……我这是……”他张口结舌,不知道是该先问‘您怎么在这’还是‘我在哪’。明楼一挑眉,看上去有点儿困惑,“我什么你什么?你做梦梦到哪里去了?快到上海了,你醒醒神罢。”

他以为阿诚就是做了个梦,精神恍惚——这也常有,他有时候也会做一些很真实的梦,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梦里的事真的发生了。啧,想当初年少无知,刚到巴黎的时候,他还因为担心考试不及格而一连好几天梦见自己被学校扫地出门呢……

阿诚呆呆愣愣地看着明楼,然后实在没忍住掐了自己一把。

明楼看着觉得挺有意思,就跟着也伸手掐了他一把,戏谑地问道:“疼不疼?知道自己醒了么?”

看来似乎并没有……明楼看着持续呆傻状的阿诚,默默扶额,“你刚才梦见什么了?嘴里还嘀咕什么打……”明楼突然住了口,‘打就打罢’,难不成是梦见桂姨了?明楼自觉失言,也不敢再问,就只是改口说道:“做梦而已,魇着了罢?我给你叫乘务员拿杯水来。”说着就要叫人。

阿诚也有些疑惑,难道那么长的一段全都是梦?那这梦未免太完整太有逻辑了……他虽然这么想着,但也没打算跟明楼说,毕竟不是什么好梦,说出来未免晦气了些。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拦住了明楼,“大哥,我没事,就是有点恍惚而已。现在都好了……咱们还有多久降落?”

明楼有些担心过去的阴影对阿诚的影响,但见他说无事,惟恐又惹他想起来,便也不再提了,“大概十来分钟罢,很快了。”

兵荒马乱的1939年,和人心惶惶的上海。他就这样切切实实地存在于此,让他也忍不住开始相信那不过是一个不怎么吉利的噩梦。

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返老还童,也根本没有什么昨日重来,有的只是梦魇罢了——阿诚如此说服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他不过就是做了个梦。

阿诚看着舷窗外的云层,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明楼一句,“大哥,我梦见……梦见……”他迟疑了一下,也许是觉得太不吉利,还是没说出明镜的名字,“梦见汪曼春死了……”

明楼皱皱眉,微微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回了上海就要注意些了,这种话别乱说。”对于这个梦本身,明楼并没作出任何评价,也许是不惊讶,也许仅仅是不想多谈,无论是哪一种,阿诚都觉得很正常,毕竟,汪家和明家是死对头,明老爷不是说过么?

三世,不结盟、结亲、结友邻。

明楼看看阿诚,想了一下,还是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也对汪家……大局为重,这些事可以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不着急。”

阿诚点点头,没再说话。

第2章2

阿诚对汪曼春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少年时期——至于那个冗长而完整的‘梦’里的汪曼春,阿诚倾向于不予理睬。毕竟,作为一个学过科学的新青年,让阿诚像村口老太太一样相信所谓前生今世,还是有些困难的。

那个时代的人对于科学有某种痴迷,他们相信科学能解答一切,一切不能用科学解答的,都必然是存在误解的——懵懵懂懂的孩子都是从这一步开始,一点点接触、认知世界的。

扯远了……

当汪曼春以一种极其少女的姿势奔出76号那扇大铁门的时候,阿诚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瞎了……不是号称冷血、没人性、女魔头么?这种娇羞的姿态算是怎么回事?但出于‘尊重’和礼貌,也是为了维护明楼的面子,阿诚非常给面子的没笑出声来。他只是看似非常淡定地站在车边,像一个真正的好司机、好管家一样,对于眼前一对男女的久别重逢无动于衷。

阿诚知道,明楼之所以营造出一种‘我一回国就迫不及待要见你’的气氛,一方面是为了让汪曼春觉得他心里还有她,另一方面……阿诚还知道明楼一定会提及汪曼春去年信里提及的新男朋友。

别问阿诚为什么明楼要提这种根本也不重要的事。阿诚一开始也不知道。

不过他当时出于好奇,多嘴问了一句,明楼也顺势摆出了一副不吝赐教的架势,解释道:“你知道最能体现一个女人控制了一个男人的方式是什么么?是嫉妒。她觉得你为了她嫉妒的时候,她就会觉得你被她控制了。不过当然了,汪曼春可能不会这么单纯,所以仅仅是这样应该还不够——但这绝对是重要的一步。”

阿诚转过身去翻了一个白眼,心说,这是经济学教授还是爱情学?不务正业!

但当真的见到汪曼春的时候,都不用明楼作出任何评价,阿诚这个当年跟汪曼春接触不算很多的人都能明确感觉到,汪曼春的确变了。

深蓝的外套,颜色过重的口红,背后细密的雨和阴沉的天空,无处不精致,无处不阴森。

但正因为这样,所以她在明楼面前那种少女般的神态,才让人觉得格外恐怖——那就像是撒旦从天上坠落前的那一瞬间,翅膀已经开始变黑,但笑容仍旧是孩童般的纯洁。

已经有了事实上的罪,但其本人偏偏尚且不以为罪。

“你觉得汪曼春怎么样?”离开汪家之后,明楼沉默了很久才问了阿诚一句。

阿诚本来正因为林荫路散步、去汪家拜会师长这两部分和‘梦境’完全重合的部分心烦意乱,突然听见这么一句印象中没有的问话,心里倒是安定下来了——也是,76号附近也就这么一个地方可以散步,而且既然是带着任务回来的,自然也免不了要去汪家。他会梦见也很正常罢?他这么一想,神态也就恢复如常了,“一身血腥气,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我这次见到她,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过去是我……”

但是……这句话怎么好像也有点儿耳熟?但好像场景不太对?

阿诚发现自己又在试图对照‘梦境’,赶紧使劲儿摇了摇头。明楼从后座看到他这个动作,有些奇怪,就住了口,转而问道:“你怎么了?今天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心事?”

好吧,明楼的确算是这世上最了解阿诚的人……阿诚不情不愿的在心里这么承认,“没有……我一直跟着大哥,我做什么大哥都知道,我能有什么心事?”阿诚眼神乱飘,根本不敢从后视镜看明楼,只是一味胡乱地解释道。明楼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有疑虑,“阿诚,你先停车。”

阿诚本来是不打算听命的,但多年来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就靠边停了车。但越是这样,他越不敢看明楼,“大哥,停、停车干嘛?”

“阿诚,你到底怎么回事?”明楼倒不是怀疑阿诚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就像阿诚所说,他们俩一直在一起,阿诚能有什么机会做他不知道的事儿——而且,他相信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他,阿诚也不会。这点自信,他有。

他只是奇怪,既然没有任何他不知道的事儿,为什么阿诚还会变得这么奇怪。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就是那天在飞机上罢?

明楼本来想问一句你到底是不是又想起来桂姨了,但想了想,又怕猜错了反而勾起阿诚伤心,便没问出来。

“真没事……”阿诚觉得那个梦太奇怪,说出来只怕明楼要越问越多,“我就是看见汪曼春,就想起来那天在飞机上做的梦了……”但是如果一点儿不说,又肯定糊弄不过去。

但他没想到,他越是这么说,明楼反而越担心,“你赶紧忘了那个梦,现在回了上海处处都是别人的耳目,你怎么知道哪天哪个动作做得古怪了些,就被报给了谁,招来杀身之祸?”

阿诚也知道明楼是为自己好,一时也就没敢吭声。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明楼的脸色——虽然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明楼永远都只有一个脸色,但从小跟在明楼身边的阿诚,总是能从一点点细微之处观察出明楼情绪的变化。比如现在,他就知道明楼并没生气,而仅仅是担忧,“是,我不会给大哥惹麻烦的。”

明楼听了这话,反而把脸板了起来,“给我惹麻烦?我要是怕你给我惹麻烦,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就送你离开上海。”

阿诚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明楼说不要他了,“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也是怕自己给你惹麻烦……我、我会尽快把这些都忘了……大哥放心。”

“好了,回酒店罢。”明楼轻轻拍拍阿诚的肩膀,“万事都有大哥在呢。”

阿诚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没敢再说话,惟恐自己一个字说得不妥当就被明楼看出来什么。

但经过白天这么一折腾,阿诚‘梦境’中的事反而在他脑海中益发清晰起来。‘梦’中关于明台的部分更是让他坐立不安,到了酒店之后,他思来想去还是说了一句,“大哥,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点不踏实,总觉得香港那边似乎不大妥当……”

说到香港,那自然只能是说明台。这个小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乱跑乱闹都正常的很,他妥当那才不对劲儿呢。但阿诚特意说出来,明楼也就还是格外重视了一下,他放下手头的书,“你觉得哪里不对劲?是港大传来什么消息了么?”

不对,这话一出口明楼就意识到了,港大如果传来什么消息,阿诚肯定会立刻就告诉他,没道理要拖到现在,而且还不是直说。

“不是……我只是老觉得明台没打电话来闹着不上学了,这事本身就有点奇怪……”阿诚嘴角抽搐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他一贯那个样子,我真不是说他坏话……”

明台你看看,你这都是什么形象……明楼暗中感叹,但为了维护家里的和平氛围,这句助长阿诚气焰的话他还是咽了回去,并代之以一句更能直接肯定阿诚评价的话,“不过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有点儿道理……他该不会是偷偷摸摸地跑了罢?”明楼越想越觉得有点道理,“这样,今天也晚了,你明天去给港大那边打个电话,看看明台到底在不在学校。在,大家也就都踏实了。”

不在……不在就找呗,反正明台一个小少爷,跑也跑不了多远。

啧,大哥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不知道这世上的人可以多缺德……第二天阿诚核实过事实之后这样腹诽。但今晚,他还是觉得梦境不过就是梦境,没准儿明台真是想开了,长大了,知道自己该好好念书不到处惹事生非了……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比明台真的逃学了还小……

“成,我明天早上就去。大哥也别担心,我这也是瞎猜的,没准明台就是知道自己以前都错了呢?”阿诚看明楼似乎也有点儿不踏实,就还是昧着良心安慰了一句,“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大哥早点儿休息吧,我去给你收拾床。”

第3章3【捉虫】

阿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收拾一通之后把明楼送到办公室,就匆匆赶去给港大打电话。

虽然等待明台接电话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说老实话,以阿诚对明台那种散漫性子的了解,他觉得这个等待时间也不算太离谱,但出于对‘梦’的顾虑,他还是问了一句,“怎么这么久?”

明台那边张嘴就来,“我刚才不在,人家找我还找了一会呢。”明台生怕阿诚穷追不舍,赶紧拿一个别的事来转移话题,“大哥最近怎么样?一切都好么?”

阿诚听他知道问明楼的状况,心里觉得大概真的是孩子懂事了,便挺高兴地说道:“挺好的,就是不放心你在香港,这不么?特意让我一大早就给你打电话。你在那边没偷懒逃课罢?”虽然他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但还是随口问了出来。

明台虽然压根儿没去港大念书,但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家里都清楚,因此也就放弃抵抗,“嘿嘿……那个,阿诚哥你是要来香港吗?还是……已经到了?”

阿诚笑道:“我去香港做什么?没有。对了,你那边今天天气好么?冷不冷?”

明台汗都下来了,赶紧就看郭骑云,郭副官一边在心中问候遍了阿诚祖宗十八代,一边在小黑板上狂写天气预报。明台瞄着小黑板答道:“有点儿冷,下雨了。”

“哦,雨大吗?你出门带伞了没有?”阿诚无意识地问出了一句‘梦境’中问过的话。

“带了。”[1]明台简单节略。阿诚哦了一声儿,“那你住哪儿呢?”

郭骑云翻了个白眼儿,什么玩意儿……这都问,你查哨呢?你是学生他妈还是学生他爸?明楼亲自打电话都没你问的多……但为了不穿帮,他手上还是跟上了发条一样玩命写字。明台心里也是一通狂骂,简直就是大哥附体,话痨上身,问点儿什么不好,非问这种编都编不了的事。他无奈地答道:“我能住哪儿啊?学生公寓呗。”

“门牌号码。”阿诚觉得这段对话莫名熟悉,但也没来得及细想。明台看看表情僵硬、简直要摔粉笔的郭骑云,非常善良地帮他争取了一点时间,“哎呀,阿诚哥,你烦不烦啊。”

“你那边是什么声音?”阿诚敏锐地听见了一些异响,回想起‘梦境’中的事,他更是忐忑不安,“你身边有什么人?”

明台谴责地看了一眼郭骑云和王天风,那意思,‘你们俩是不是脑子有病?为什么不用纸写?’。郭骑云狠狠瞪了他一眼,结果就被王天风踹了一脚——你再瞪他,他把实话都说了怎么办?

“有同学在出板报呢,他们就在我旁边。”明台任劳任怨的继续编瞎话,自认为非常大度地没有和郭骑云一般见识。

但阿诚有了‘梦’作为支撑,自然不会什么都相信,只是继续追问,“是吗?那是你认识的人么?让他们过来跟我说一句话。我问问他们你在学校是不是老老实实的,也让他们帮我看着点儿你。”

如果阿诚现在在这里,大概王天风已经要打死他了。

明台又不是傻,当然不会不打自招,“不认识,阿诚哥,我刚来这边报道完,连自己班的人都不认识呢。”

你看我多机智——明台把所有的洋洋得意都写在了脸上。直到阿诚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是么?那你也让他们跟我说一句话。”

阿诚起疑心了,王天风在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一巴掌就把电话听筒打落,随即挂了电话。

明台蹭地一下跳了起来,“你疯了?这个时候挂断,阿诚哥肯定就知道有问题了。”

王天风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他这就不知道了?行了,你不要管了,回去上课!”

简单粗暴够直接。明台不情不愿的敬了个军礼,一甩手儿就走了。

哼,不管就不管,出了什么事你别来找我!我也不管!

上海那边,阿诚瞪着电话听筒有一会儿,无声地骂了王天风一通,然后狠狠扔下电话,先去核实了一遍,才下定决心不像‘梦里’一样自作主张,而是直接去见明楼。至于为什么这个故事到此为止都和‘梦’是一样的,阿诚此时还无暇去想。

待阿诚急火火地冲进明楼的办公室,连珠炮似的解释完什么叫做‘确定了,明台出事了’,他已经能看见明楼额角跳动的青筋。阿诚愧疚地低下头,觉得要是自己照顾好了明台,也不至于出这种事儿。

“去跟他谈,跟他要人!”明楼砰地一拍桌子,恨不得立刻就站到王天风面前,给他一枪。

明楼虽然这么说,但话一出口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王天风就是属貔貅的,从来只进不出,让他把人放了,那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再说,明台没在电话里采取任何求救行为,本身也能说明他自己的态度——虽然他自己的态度并不重要,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大哥……”谈判什么的,难道不会太弱智么?毕竟你的对手是王天风啊……鉴于这不是在家或者酒店,阿诚看了看明楼的脸色就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虽然阿诚并没说完,但明楼只看了他一眼,就明摆着已经看穿一切,“算了……谈什么都没用。”

阿诚咬了咬嘴唇,“那要不要派人过去救明台出来?不管怎么样,不管他愿不愿意,霸王硬上弓,到时候大不了送出国就是了,毒蜂就算手眼通天也通不到国外。”他继续压低声音,轻声请示。

虽然简单粗暴,但只要有效果就都是好办法……对吧?

“不行,那样动静太大,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明楼难得的有些焦躁,他踱了几步,仿佛下了什么狠心,“王天风在湖南对不对?”

阿诚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明楼揉了揉脸,打起精神来,“联系顾伯父罢。”

先是想了一下谁是顾伯父,当想起来的时候,阿诚有点儿尴尬,“他在重庆,手伸不到毒蜂哪罢,他也未必愿意为这个和毒蜂闹起来……”

毕竟他儿子对明台,那可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但愿除之而后快啊……“而且,即使他愿意,这山高路远的,他怎么救啊?到时候王天风如果根本不接电话,那可是一点办法都没了。”

不过等等……这段儿为什么从没出现过在自己的‘梦’里呢?呃,不过也有可能,自己跟着明楼出国有年头了,和顾家那位小爷来往也少了,而且做梦嘛……毕竟都是虚的。这么一想,阿诚心里更踏实了。

虽然科学解释不了为什么这个‘梦’那么接近于现实,但现在他至少证明了这个‘梦’不是科学的。

明楼缓缓地坐下,“顾伯父不在,但小顾公子在啊。”

阿诚愣了一下,揉了揉脸,“顾清明怎么可能愿意救明台呢?他跟明台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兄弟。而且,那个人讲究规矩,他怎么可能破坏规矩冲到学校里去抢人呢?”

明楼看着阿诚,突然一反刚才的焦躁,露出一个堪称‘笑容可掬’的表情,“顾家和明家也是旧相识,顾清明又一向觉得你很有个哥哥的样子,如果顾伯父同意之后,你去跟顾清明说,他八成儿就会答应。”

如果不是明家家教不错,不许孩子爆粗口,阿诚此时大概已经爆粗一万字了,“大哥……这个……”他本来想说我才不会答应呢,这么多年了,我一跟顾清明联系,你跟明台就立刻要上窜下跳,搞得家里鸡犬不宁……但想了想明台的处境,似乎不这么做也没有什么更安全可靠的办法了。

他叹了口气,很沮丧的点了点头,“那我想办法联系一下顾伯父罢。”说完,他就要出去。

“你等会。”明楼突然叫住了他,“阿诚,我之前好像一直没问过罢?顾清明那个驴脾气,为什么谁都不认,就认你呢?”

阿诚扭头看了看明楼的笑脸,立刻出了一身冷汗,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办公室,只留下一句,“我先去忙了。”——我就说吧,这还没联系上呢,就开始出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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