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徽问道:“这些都是她让你跟本宫说的?”
明月低头:“微臣不敢。”
她当然不敢擅自和慕容徽说这些话的,她代表着谢鸢,这些话只能是谢鸢让她代为传达的。
除夕这天,宫外锣鼓喧天,炮竹声响,宫廷之中却只剩下一片寂寥。
谢崚很快被谢鸢哄睡,谢鸢却抱着她,坐在屋中,安静地守了一夜。
执金吾巡逻一整夜,都没有抓到叛徒的下落。
慕容律逃了。
他向来聪明绝顶,建康又不设宵禁,除夕正是混乱之时,潜伏其中逃离轻而易举。
出了建康城,往北他就更容易跑了。
慕容徽知道,如果没有抓到慕容律,那么惩罚肯定会落在他的身上。
果然,大年初一,谢鸢的命令就下达到了清辉殿。
他曾经想过谢鸢一百种惩戒他的方式,可是他没有想到,谢鸢首先从谢崚下手。
也没有想过,谢崚这一住进宣室殿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次日,宣室殿来人了,他们一进来就去了谢崚的寝宫,不分由说地往外搬着东西。
谢崚的衣服,还有她的书,笔墨纸砚,她能够用到的一切用品,全部装箱拉走。
小河惊讶地道:“你们做什么,这是公主殿下的东西,你们怎么能搬走!”
“不能搬走,殿下回来看不见东西了会闹的!”
搬东西的人道:“小河姑娘,你和照顾公主的几位姑娘们也收拾一下,待会把你们的东西一起搬去宣室殿,陛下以后要亲自照顾公主。”
小河不可置信,“为什么呀?”
“公主殿下从小在清辉殿长大,怎么陛下突然就要她搬过去?”
那人提醒道:“小河姑娘,你快别说了,”他瞟了一眼主殿,悄悄靠在小河的耳边,“这是陛下的意思,岂是我们这些奴才们能揣测的?搬就是了!”
“快走吧,要不然,以后能不能继续伺候公主殿下还说不定呢!”
在主殿的慕容徽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强撑着从床上支起身子,批了件外衣就走了出来,连头发都没整理,随意披在肩膀上。
昨天在雪中站了许久,身体脆弱的慕容徽不出所料又发高热了,喝了药也不见好,今天早上还起不来床。
寒风一吹,他身子踉跄,险些摔倒。
“世子!”
贺兰絮连忙来
扶起他,将一件更厚的狐裘披在他的身上,慕容徽来到庭院中,看着所有被搬走的东西,小到一支笔、一个木雕,大到家居,梳妆台,书案,他们一件一件地往外搬着。
东偏殿很快就要被搬空。
仿佛要将谢崚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全部清除。
慕容徽再也无法忍受,大声制止:“住手,给本宫住手。”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继续搬,不用管他。”
众人没有停下,继续搬搬抬抬。
有人身披红色斗篷,缓缓从殿外走来,举止雍容而华贵,她扫过正在搬东西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了狼狈的慕容徽身上。
“朕当年将她交给你照顾,是朕对你恩典,现在既然你非要与朕作对,朕也可以将这份恩典收回。”
慕容徽看着谢鸢,“她是你的女儿,不是一样物件,你怎么能说将她送来就送来,收走就收走,你有考虑过她的意愿吗?”
谢鸢站在白玉阶的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阿崚年纪还小,还不能明辨是非,朕身为母亲,自然有资格替她决定将来的命运。”
“慕容徽,她是朕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姓谢,她本来就属于朕,你以为你有幸抚养她几年,就一直能够让她留在你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