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崚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只是觉得,苏蘅止真的很厉害,那双漆黑的眼眸,竟能轻而易举看穿她很多心事。
谢崚不想提这件事情了,默默伸手,去解他的披风,苏蘅止疑惑地问:“你干什么?”
“借我,夜里冷,改天我还给你。”
苏蘅止将披风解开,“给你给你。”
苏蘅止的到来让谢崚饱餐一顿,吃饱后,谢崚又问,“对了,你从上面跳下来的,怎么回去呀?”
那个窗户有两个他那么高,跳下来容易,想要爬上去就难了,而且他把梯子留在外面了,苏蘅止迟钝地一拍脑袋,“对哦,我该怎么出去?”
要是从门走出去,外面的守卫肯定都知道他偷偷潜进来,给谢崚送东西吃了。
他想了想,将刚刚送给谢崚的披风拿了回来,重新披上。
“算了,这样吧,我留在这里,陪你一起过。”
谢崚:“……”
就在这时候,高窗那边又有了动静,只见一把小巧的梯子从外边水灵灵地放置进了屋内,然后一男一女两人提着食盒翻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同样带着食盒前来的苏蘅止,六目相对,久久沉默。
片刻后,乔洛打了个哈哈:“好巧呀,苏郎君也逃课了?”
孟君齐警告道:“小声些,外面的守卫还在呢!”
外面的守卫:“……”
守卫相视一眼,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那样,继续巡逻。
看到孟君齐,谢崚愣了愣。
苏蘅止这种人逃课不足为奇,但是孟君齐也逃课的话,那就有点倒反天罡了。
凑近了看,孟君齐比起半年前长高了不少,和乔洛的感情似乎也增进了不少,起码她不像从前那样讨厌乔洛了。他们还能一起逃课来给她送吃的。
她提着食盒走近谢崚,双方就这样安安静静得看着。
片刻后,谢崚还是先开口,“君齐,你给我带了什么呀?”
这是她们这半年来,对彼此说的第一句话。
刹那间,冰雪消融,万木回春。
孟君齐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烧鸡,你应该喜欢的。”
“太好了。”谢崚也笑了,“是我喜欢的。”
她低头看着食盒,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热了,她想起了自己拿琴砸谢灵则的时候,孟君齐是不顾一切拦在自己面前的人,那时候孟君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本能地先护着她。
谢崚连忙吸了吸鼻子,将眼睛里的水珠也收进去。
她眼角偷偷瞥了一眼苏蘅止,其实,他以前说的那句话有点对,有的时候,人呐,总是要装得糊涂一点。
孟君齐打开食盒,里面是拆分好了的烧鸡,只要吃肉就可以了,里面还撒了香料,“吃吧,都是为你准备的。”
谢崚咬了一口肉,点头称赞,“真甜。”
接下来两天,谢崚的日子过得并没有第一天那么艰难,谢崚白天罚跪,苏蘅止和孟君齐会轮流来看望她,给她带吃的,给她带被褥。
有了温暖的被褥,谢崚夜里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守卫将这些事都告诉谢鸢,谢鸢没有回应,相当于是默认了苏蘅止等人的作为。
小孩子身子骨弱,要是真让谢崚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跪三天,她指不定得跪病。
等谢崚罚跪结束后,谢鸢揉着她的脸,感觉到她又胖了一圈。
她问道:“阿崚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谢鸢道:“知道就好。”
跪完之后就是要登门赔礼道歉,谢灵则似乎知道谢崚即便去了也是被迫的,不可能真心向他道歉,所以干脆推拒了。
谢崚也不用去谢府了,这正随了谢崚的心愿。
……
经历了这件事,谢崚和孟君齐也和好了。
再次来到太学上课的时候,谢崚又搬回去和孟君齐做同桌,至于孟君齐原本的同桌——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可怜的乔洛被孟君齐“发配”到了谢灵则身边。
谢灵则脸上的伤口还没好,鼻梁上有一道乌青,远看去整张脸都黑着,乔洛也是一脸不高兴。
他对孟君齐百依百顺,将孟君齐摆在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位置,所以孟君齐让他走,他就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