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止目光移动到她下巴少得可怜的肉上,“殿下不爱吃饭,脸都饿瘦了,要是回去后,令尊见了你的模样,只怕责怪我照顾不周。”
谢崚侧目,“他要骂也是骂我挑食,关你什么事,不会又在那几本破书里面看到了什么东西吧?”
《男则》有言:若是因为一个男子的不能制止他的妻子胡闹,做出伤害身体的事情,那就是这个男子的罪过。
谢崚不是苏蘅止的妻子,但是谢崚是他的未婚妻。
既然慕容徽赐他三本书,那肯定是有点缘法在的,身为未婚夫,苏蘅止认为自己有照顾未婚妻子的职责。
苏蘅止深以为然,“那不是破书,那书讲得可好了。”
他已经背完了。
谢崚真是服了他了,只好坐下,对老板道:“来两份面饼吧。”
既然苏蘅止敢带她来吃,那这东西味道肯定还行,干脆尝两口,她走进路边搭建的棚子里,瞥见远处有人举着一串串糖葫芦走过,一时兴起道:“蘅止,我还想吃那个。”
“好。”苏蘅止向来对她无所不应,“殿下等我一下。”
说着,就离开了小摊。
谢崚转过头就要落座,忽而发现,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施施然坐着一个人。
那是个十多岁大的少年,也或者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白衣,头戴帷帽,像个文静的少女。
看见他的时候,谢崚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谢崚认为眼前这个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只不过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这是谁。
青年没有要面饼,只是向老板买了一壶茶,缓缓地喝着,动作优雅,身边还坐着个身着红衣的小童子,十分守规矩,端坐着等他。
这主仆二人看起来还挺守规矩的,像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人。
谢崚正想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街市对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忽然间抢过路过妇女手上提着的粮袋,飞速逃跑。
妇女哭天抢地,大喊那是她家一个月的口粮,求壮汉还给她,那流氓闻若未闻,跑得更快了。
路人或者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不敢动,眼瞅着抢劫犯朝棚子这边跑来。
谢崚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正想要阻拦,旁边的青年却先动了起来,身形宛如一阵风掠过谢崚,帷幔随着衣角漂浮,突出的剑鞘精准无误地撞击壮汉的手腕。
手臂的疼痛让壮汉脱手,粮袋和他分别摔在了路上,赶来的妇女连忙将粮袋护在怀中,朝着青年深深鞠躬,然后如惊弓之鸟,朝着相反的方向跑走。
谢崚盯着青年挺拔的身姿,正想要说些什么,不料摔倒的流氓因此恼羞成怒,搬起地上的石砖,砸向青年。
他身边的童子尖叫出声:“公子!”
谢崚也就是在这时候抬手,袖子上的弓弩应声发出,刺进了流氓的后颈。
穿颈而过。
他搬起的石砖没有砸到青年,就先脱力砸到了自己的脚。
青年转过身,帷帽遮挡,谢崚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也不说话,朝着谢崚的方向,遥遥一拜,转身离去,衣袂宛如一阵风,在谢崚的视野中抽离。
这时候苏蘅止回到了谢崚身边,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片刻,就发生了这等事情,又是后悔又是自责,自己没能一直陪在谢崚身边。
谢崚咬了一口他买的糖葫芦,拌了一口面饼,不以为然地道:“街头闹剧罢了,别紧张,我这不是没事吗?”
苏蘅止的眼光就是好,这家汤面的味道清新可口,看起来寡淡的清汤汤底实则鲜美异常,上面添加的几样咸菜十分开胃可口,谢崚难得好好地吃完了一餐饭。
反倒是这糖葫芦却不敬人意,甜腻得有些发苦,谢崚说道:“还不如蘅止做的山楂糖雪球好吃。”
谢崚至今还惦记着苏蘅止离开邺城前为她做的一包山楂糖雪球,那时候苏蘅止被慕容徽调走,不辞而别,这包山楂糖陪伴谢崚度过了他离开后的整个春天。
苏蘅止道:“阿崚喜欢为何不早说,我回去给你做。”
“就这样说定了。”
两人有说有笑,这一顿饭吃下来,谢崚心情舒畅了许多,水土不服被冲淡了许多。
结账的时候老板直接免了谢崚的账单,她杀的人是当地的恶霸,时常在街上抢劫,百姓深恶痛绝,却一直忌惮他强悍,敢怒不敢言。
苏蘅止笑称,谢崚误打误撞,为民除了一害。
……
回到郡守府之后,段岚已经将名册送了上来。
“符合殿下条件的男子一共有二十一人,全都记录在这名册上,殿下请看。”
谢崚一目十行,扫过名册,最终落在了一个很不显眼的名字上。
“临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