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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谢鸢也从明月口中听见了谢崚挖地的消息。
明月之前被谢渲囚禁,谢鸢将她救了出来,后来谢鸢退位,心知谢崚不喜欢用她留下来的人,明月成不了谢崚的御前女官。
所以谢鸢索性让明月出宫,带来年朝廷征召,再入朝为官。
“殿下挖得很卖力,微臣看见今早她还将谢家郎君,林家小公子,那些昔日在太学里结识的好友都叫来了帮忙,”她说道,“殿下想要效仿郑庄公掘地见母,消融您和隔壁那位的偏见。”
听她这么说,谢鸢嘴角牵起了一丝微笑,“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在建康,还有那么多朋友。”
“少年时的情谊,往往是最难忘怀的。”明月说道。
谢鸢似乎又想起了往事,少年情谊……她和慕容徽,又何尝不是少年情谊?
年幼的她,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唯一有过交集的少年,被她藏在心里。
……
慕容徽和谢鸢或许是心有灵犀,居然同时赶到了现场,两人都在为昨天的事气恼,说到底,他们都难以主动低头。
慕容徽朝谢鸢低过一次头,换来的是她另有心上人的消息。
他不敢再低一次。
在情感上,他是个怯弱的人。
花园里,春光明媚,七八个人正忙活得火热朝天。
有人挖地,有人运土,还有个极为特殊的沈川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指挥着他们干活一边说道:“陛下,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泉水,要不换个地方挖一下?”
“不帮忙就别说风凉话,”谢崚站在比她还要高的洞里,拿着铲铲指着他,“这个地方肯定藏着泉水,不要小瞧朕的直觉。”
“凭借心灵感应就能知道水在哪里,陛下太厉害了吧,倘若下次哪里有旱灾,不用求雨,求陛下就可以了。”沈川说道。
他和谢崚正拌嘴呢,忽然就看见谢鸢和慕容徽来了,施施然行礼,“拜见二位太上皇。”
坑里的一群小脑袋齐刷刷抬起来。
“爹爹,阿娘!”
“太上皇陛下!”
少年少女的声音叽叽喳喳,好像麻雀似的,谢鸢蹲下身,“挖出泉水了吗?”
谢崚擦了擦汗,“很快挖出了!”
慕容徽说道,“上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孩子们顺着绳梯爬了上来,慕容徽带来了殿下的酥酪,吃点甜食补充一下体力。
慕容徽替她擦着汗,“你别累着自己,不然旧伤又复发,可有的你难受的。”
谢崚咬着点心,“我会注意的,周墨说了,我的身体可以承受,而且我又不是一整天都在挖土。”
在慕容徽和谢鸢来的时候,谢崚已经休息了好几轮。
谢崚吞下口中的糕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听说你又和阿娘吵了,爹爹,我觉得你的性格太过较真,总是爱钻羊角尖,我不知道劝你改变是不是不对,可是我知道,你喜欢阿娘。”
“你们之间已经没有矛盾了,你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还留在坑里的苏蘅止一铁锹砸在土里,忽然感觉到泥土松松软软,他摸了一把泥,满手湿润。
于是朝外面喊道:“阿崚,挖到泉水了!”
众人放下手中殿下,连忙凑上去观看,谢崚看向谢鸢和慕容徽,说道:“我不逼你们,不过,泉水我替你们挖好了。”
为了庆祝挖到泉水,众人欢天喜地,说要喝酒庆贺,谢崚虽然不能饮酒,却不愿意扫大家的兴,让人将酒窖里上好的葡萄酒搬了出来,以凉亭为酒席。
两杯酒下肚,林敏思有些醉醺醺了,倚着栏杆说醉话,“我们好像好久没有像今日这般玩乐过了,小时候在太学里,我们天天在一起念书识字,可现在,以前的朋友大多都散了,还是小时候好呀……”
林敏思像是真的醉了,呢喃道:“如果君齐还在就好了。”
谢崚动作一顿。
四周太学的小伙伴紧张地瞥了一眼谢崚,孟家人可是逆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蘅止更是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往后拖,“同桌,有些事情要我和你私下说。”
林敏思:“唔#*?……”
谢灵则这时候出面,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对了,陛下,乔家三郎想要见你一面。”
乔源自尽,谢崚允许乔家留下一脉,这一脉就是乔洛,他即将要被流放去岭南,不久后出发。
也正是在这时候,谢灵则告诉了谢崚。
谢崚说道:“有什么需要的让他对你说就可以了,何必非要见朕,既然他想要来,那就让他现在来吧。”
谢灵则派人去狱中接乔洛。
说起来,以前和他们交好的人中,也有乔洛。他是君齐的未婚夫,君齐死后,他也离开了学堂。
他们这些人,死的死,病的病,流放的流放,林敏思说得对,还是小时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