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老太太微笑着鼓励,“你需要释放,现在没人管你是谁,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不违法。”
马龙珠插嘴:“脱光了都可以。”
老太太扶了一下眼镜腿,笑说:“我现在看莱昂纳多都没感觉,何况还有点近视眼。”
马龙珠大笑着,拉着我,加入了沙滩排球的战队。毫无疑问,比赛是场混战,怎么开心怎么玩,比赛规则自己定。蓝天队三男四女,碧海队四男五女,我和马龙珠加入后,两队正好势均力敌。
“还不脱了?”上场前,马龙珠给我下命令,“上半身不用穿的,还有大裤衩,多余,跳不开。”
我捂住身体,好像一个惧怕被侵犯的弱者,我心想着光天化日呀,你们真是无法无天。我又的确成了个另类,在一片肉林里,我成了伊甸园的多余人。
“脱掉!脱掉!脱掉……”男男女女不失时机地大声叫喊,我感觉他们简直都是特地针对我来的。
马龙珠用手指在我身上滑了一下,眼神充满挑衅:“行了,你那我又不是没看过。”马龙珠撇嘴,表示不屑。
我无奈地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露出我不甚强壮却肥肉满布的胸脯。海滩上一片欢呼,他们的窥私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裤子。”马龙珠进一步要求。
我瞄了瞄简易排球场边站着的替补队员——一个胖男,倒扣锅底似的肚子,但人家似乎若无其事——他都不怕,我怕什么。我把大裤衩脱了。
海滩上又是一片欢呼。我的日系花格子四角裤肆无忌惮地暴露出来了。
“以前不是三角的吗?换口味了?”马龙珠打趣我一番,抱着排球冲进赛场。
我当然不算是个运动健将,好在大学时期我还学过一个学期排球,垫球扣球,都还有模有样。马龙珠是扣球手,我给她做二传,时不时地也做后卫。
“接球!”马龙珠大喊,我一跃而起,一个飞扑,硬是救起一球。马龙珠一个扣杀,比男人还凶,蓝天队得一分。队员们欢呼,我和马龙珠也为精彩的配合击掌。
“你还可以嘛。”马龙珠朝我眨了一下眼,“再来!”
可球场上的局势显然是难以预料的,碧海队疯狂反攻。我的飞扑不但没起作用,我还和一个肥妞迎面撞了个正着,虽不至于血肉模糊,但已然晕头转向。
“垫起来!”我滚在沙滩上,却听到天外马龙珠一声喊,我挥动着两手,妄图找到球在哪里,却看见那颗黄蓝白相间的圆球,稳稳地落在我眼前的沙地上。
我们输了。
碧海队发出疯狂欢呼。
“脱掉!脱掉!脱掉!……”碧海队的队员们跳着喊,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啊?脱掉?还脱掉?我旁边的一个男队员、一个女队员已经开始甩衣了。干脆利落,不该露的也露出来了。
“脱吧。”马龙珠跑来拉我起来,“哪一队输了就要脱光,不过可以立刻去游水。”
“脱光,太荒谬了吧!”我可以确信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荒谬?人也是大自然的造物,人体很美,有何荒谬?”
“人不是动物!”
“游戏就是游戏,你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否则就有惩罚。”
“惩罚?”
马龙珠迅速脱掉泳裤,露出弹性十足的两片肉弹,又解掉上半身的两块布,背对着我,飞奔向无边大海。其他队员也都纷纷宽衣解带终不悔,赤裸着身体撒着欢奔向广大天地。我愣在那,一动不动,大开眼界。
一晃神,七八个队员果然跑来“惩罚”我了。衣服倒是没被剥掉,可男男女女们却像原始人一般将我扛起,我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我原来朴素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也随着我身体的倒转像被放进滚筒洗衣机似的,被摇得七零八落。
“你们要干吗?”我大喊着,但全没用处,我发现自己迅速朝碧蓝的大海冲过去。我还在叫,几乎是呼救,但全没用,在我眼里,海就是天,天则成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