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我真是肖恩的孙子?!”
这个念头在范贤的脑子里炸开,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了进来。
他猛地从屋脊上站起,脚下的瓦片湿滑无比,发出一阵“嘎吱”的抗议声,险些让他滑倒。
他顾不上这些,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屋顶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湿冷的瓦片被他踩得“啪嗒”作响,每一步都带着他心里的慌乱,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刺耳。
肖恩的话,范隐那该死的平静,像两座大山,轰然压下。
他差点就信了。
差一点点,他就被这套天衣无缝的说辞,被范隐那置身事外的态度,给彻底忽悠瘸了。
可不对啊!
范贤的脚步猛地一顿,脑子里另一根弦被拨响。
范隐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这家伙,从淡州开始,就永远一副什么都知道的德性。
他就像一个开了上帝视角的玩家,淡定地看着自己这个NPC在剧情里一惊一乍。
就像那次敬王府诗会,自己和宛儿互相误会,但范隐一下子就弄清楚了真相,对自己和宛儿说明了三人的身份后,转身离开,留自己和宛儿留在原地懵逼。
自己什么时候见他真正惊讶过?
牛兰街刺杀,他算到了。
李芸瑞的倒台,他促成的。
出使北奇的种种波折,他全都做足了准备。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他那该死的剧本上写得明明白白。
一个让范贤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妈的,范隐这家伙……不会是真的拿着剧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