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听到范隐那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追问,肖恩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真实的疲惫。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心中积压了数十年的沉重都一并呼出。
“老夫想的是,让范贤接着跟你回南庆。”
范隐的眉梢微微挑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下文。
“在你们监察院地牢的时候,陈平平那个家伙,总用这事来威胁老夫。”
肖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说,要将老夫的孙子,培养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庆国人,一个对北奇恨之入骨的战士,然后,让他亲手毁了老夫这辈子守护的一切。”
“老夫曾以为,老夫的孙子会变成一个偏执的,被仇恨填满内心的怪物。”
他抬眼,望向屋顶上那个孤单的剪影。
“可如今看来,他没有。他虽然成了个南庆人,但心里是干净的,没有那么极端。”
“老夫不想让他成为那样的人,不想让他被仇恨裹挟,痛苦地过一辈子。”
“就这样,挺好。”
范隐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那你刚刚,还跟他说那些所谓的‘真相’?”
肖恩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像一只在黑暗中蛰伏多年的老狐狸。
“老夫是不想让他稀里糊涂地活一辈子。将来某天被陈平平卖了,还傻乎乎地帮人数钱。”
“老夫是让他,多提防陈平平一点。”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范隐身上。
“当然,有你在,范贤应该也到不了那一步。”
【这你老人家可就想错了。】
范隐心里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