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使团的车队,正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向着南庆京城的方向行进。
车轮碾过官道,扬起细微的尘土,又缓缓落下。
自踏入庆国境内那夜之后,谢币安便再未于人前现身。
他像一道融于风中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缀在使团周遭,只在夜深人静时,将信鸽放入黑暗。
每一封信,都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在京城那位二皇子的心头。
使团离京城越近,他心中的恐惧便多一分。
他曾想过,让谢币安不必再如此频繁地送信,那一日一封的催命符,几乎要将他的心神彻底撕裂。
可一旦断了消息,对范隐行踪的未知,又会化作更深沉的恐慌,将他吞噬。
他就这样被范隐隔着数百里,玩弄于股掌之间,日夜不宁。
那感觉,像极了假期将尽,作业却一笔未动的学生。
眼睁睁看着开学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心慌意乱。
可若是不去看那日子,心底只会更慌。
数日后,京城巍峨的轮廓,已遥遥在望。
王七年坐在最前方驾车,范贤坐在他的身侧,高达则骑着马,警惕地护卫在一旁。
范隐独自待在马车之内,闭目养神。
突然,前方官道尽头,一个白色的人影张牙舞爪地狂奔而来。
“吁——”
王七年与高达同时勒住了马。
整个使团随之缓缓停下。
两人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