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就在众人以为,范隐死定时,庆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却并未掀起预想中的滔天怒火。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范隐,指尖在石桌上无声地划过。
那道轻微的摩擦声,在此刻,却重如擂鼓,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时间,被无限拉长。
亭中的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压得人骨头发疼,几乎无法呼吸。
终于,庆皇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这片死寂,清晰地钻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真正的皇室威严,与其让人畏惧,不如让人发自内心地尊敬。”
他重复着范隐的话,每一个字都咬得极轻,又极重,仿佛在用舌尖细细品味着其中蕴含的胆魄与叛逆。
气氛绷紧到了极点。
下一瞬。
啪!
一声清脆的爆响,庆皇猛地一拍大腿,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好!”
他眼中迸射出一种近乎贪婪的奇异光彩,那不是帝王的审视,而是棋手找到绝世对手的兴奋。
“好!”
“好!”
他连道三声好,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里竟是带着几分再也无法掩饰的激赏。
“不愧是被北奇小皇帝亲封的帝师。”
庆皇的目光如电,扫过范隐,随即又落向自己那几个神情呆滞、仿佛失了魂魄的儿子。
“帝师之名,名副其实。”
这句评价,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