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的话,把厨房的那盆肉端下来。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那个不锈钢铁盆里的一大盆肉,那些肉有些发白,裹着一层层油腻的脂肪,一滴滴的血水顺着那些肉的边缘流下,水腥气土腥气和血腥气混杂在一起,闻起来让人阵阵作呕。
何其,还没有端下来吗?
来了。
何其十分正常的抬起那一盆沉重的肉,眼神随便扫了扫,看见了那个黑色的椰子纹身,脸上的表情也丝毫不发生改变。
当当当当当
那是一个个脚印踏向地下室的声音,是一个灵魂走向堕落,也是一个人失去了挣扎的勇气。
何其一步一步的踏向地下室,地下室里热火朝天,那些笨重的铁链正在转动,那些黄色的油脂正在沸腾,一块一块被榨干净脂肪的肉被捞起,矮小的父母在那个巨大的池边忙碌。
爸妈肉送过来了。
哦,好,送过来就放在旁边,过来搅和搅和这些热油。
何其的手里多了一把大勺,勺柄油腻腻的好像油腻到了灵魂,空气中其实很香,是那种动物油脂的香气。
爸妈,你们这次的来源是那了一对外乡人吗?
当然是了,你为什么会问这种傻问题?我从小就教过你只要不相信鲛人的村里人,和闯进来的外乡人都是应该献给鲛人的祭品。妈妈忙碌着,根本来不及回头看自己的儿子,她手起刀落,一块块肉变得更加细碎更适合炼出油脂。
而且他们炼出来的油脂,是最适合用来上祭的,鲛人也是最喜欢的,等下一次祭祀的时候,我带你过去,多跪几个头。
何其没有回答,他的勺不停的搅动着那些黄色的油,他透过这些油好像看到了那两个外乡人脸上洋溢着的笑,耳边响起了他们在讨论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美好,想起了父母从小教给他的一切,父母说外面的世界十分可怕,鲛人永远都是正确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林肆这句话落下,语气停了停,讲述者没有打断他这就意味着外乡人的角度是正确的。
过了两分钟,讲述者抬起一直懒散着的双眼,定定地朝他看了两眼有些干涩的开口:
恭喜你成功说出外乡人致疯的原因,额外积分已经开始累积,请您继续整个故事。
林肆手肘撑在桌面上,头则轻轻靠在手上,眼神也没有看向讲述者,落在了桌面上,姿势也选择了自己最放松的方式。
我想要离开这个小岛,可是我也幻想着站在甲板上能看见何其向我奔过来的身影。
可是我错了,他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呢?他顶多偷偷的躲在暗处,看着我站在甲板上等他,他知道自己已经留不住我了,在那些偷偷的角度里拍了我很多的照片。
那搜小船里除了我,还有艺术家扮演的同学和同学的妹妹,同学喜欢我但他不敢告白,他给我披上了衣服,那个角落里的何其明白了什么,他清楚明白的知道我是羊入虎口,再次归来时我就不一定还是他的女朋友了。
他要做些什么?
林肆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淡定,但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些事情是没有经过提问得到验证的,也没有切实地找到过证据,可是下面那件事如果要发生的话,自己身边的人一定是被支开的。
事件是一环扣一环的,林肆抬头看了一眼黑暗的上空,系统能看出他在猜测,可是这些事情都是对,林肆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他下一次系统必然会出幺蛾子阻止他推测情节。
所以这个小船上只有我一个人,那一天只有我一个人离开了这个小岛。
林肆所有的话都是为了下一个事件作铺垫,他调了调自己的坐姿,把老老实实呆在他肩膀上的04放在桌上,双手放在他的头顶就像是一把小小的伞一样。
他与讲述者对立而坐,此时此刻的情景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像两个对赌的玩家。
我死了,我死在了离开小岛的路上。
林肆这一句话有如惊雷,把昏昏欲睡的艺术家炸得一个激灵从桌子上爬起来,而弹幕也短暂停留了两秒,而下一刻一眨眼几百条的弹幕刷刷而过。
讲述者听到他的话,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话,而后深吸了两口气才缓缓说出,希望玩家要考虑清楚,玩到这里,希望您能提供出实例来佐证你的推测。
哥哥,幸亏你之前用了一次。
对啊,我当时就在想这种纯靠推测的方法,只能用一次,你看这不就出幺蛾子来对付我了吗。林肆笑了笑,他自己现在一点也不掩饰对系统的恶意,系统甚至都不愿意披着一张皮来按搓搓的搞事,它也是直接下手。
有,证据就是他们发现的手镯。
我在何其房间里发现了很多女朋友的照片,其中有一张让我非常在意。林肆耸了耸肩接下来的一切稳操胜券。
那张照片是何其在角落里偷偷拍摄的,那张照片是关于女朋友离开。
照片里是这样的,女朋友站在甲板上当时的天空很暗,但他还是露出了一截苍白纤细的手臂,而那个手臂上只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手镯,所以在我没有经历过时,发生过一件事情,女朋友接受了何其的手镯。
当时可能出于怀念,也有可能出于期盼,总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接受了那个手镯。
而后来他们发现的手镯是在何其的房间里的,而出现的原因就是我已经死了,他发现了我的尸体。
整个圆桌会议一片寂静,讲述者愣住了,就像是一个上紧发条的机器人突然被卡住了一样,几秒钟后他又重新启动。
那么请问讲述者,我的证据是否足够充分?林肆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压迫。
讲述者喘了一口气,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中蹦出来,听起来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说:
你的证据已经足够充分,请继续讲述故事。
第101章消失的疯子:何必控制
林肆和讲述者面对面硬抗,圆桌会议无端起了几缕寒风,穿透了各位单薄的衣服,似乎吹进了心里。
我是否可以采取多角度并进,外乡人的角度似乎没有剩多少了。林肆抬起头无意的问了问。
他对面的讲述者深吸一口气,态度已经有点自暴自弃了,随便,都可以。
林肆点了点头,一点点地把自己剩下来的筹码抛出来。
先来外乡人,就如前面所言外乡人和何家做生意,生意做的很大很好,但可是对于何家来说他们的原料已经不足了,意外怎么可能每一次都会发生呢?
外乡人催的越紧,何家人反而拿出来的越少,他们从多方面考虑都不会选择放弃女朋友这个单独出海的机会。
杀了女朋友,一方面可以让自己的儿子老老实实的呆在这个小岛上,永远不会幻想到外面去。第二个方面油不够了呀,这么一个人终归是能炼出来不少油的。
林肆为自己的死亡铺垫的水到渠成,无论什么样子,这一次的出海必然是有去无回。
何其很伤心的回家了,他和自己的女朋友闹掰,他厌弃自己的懦弱,天空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对于出海而言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天气。何其这样想着,推开了自己的家门。
林肆的声音低沉,似乎把所有人都带回了当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