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前两天陈思凌回来过,发现自家小崽子愁眉苦脸的,不得问问么。

一问好险没笑过去。

傅渊逸不太开心,表情可苦了,“二爹,你还笑啊?”

“你哥本来吃顿药,睡一觉,可能就好了。”陈思凌说,“结果你一去,你哥病三天。”

“还被老师叫去写了份情况说明。”

傅渊逸瞪着眼:“真的假的?”

陈思凌摸摸他的笨脑瓜,“他们班主任都给我打电话了,你说真的假的。下次不允许了啊。”

傅渊逸没声儿了。

半晌又不太服气,“那我哥生病没人照顾么……他还过生日呢。”

“一个人在宿舍,多惨的。”

陈思凌撸着傅渊逸,最后没舍得开口打击小孩。

傅渊逸感情需求高,敏感、粘人,还天真。

盛恪性子冷,没那么容易和人交心,烦他嫌他也是正常的。

陈思凌让盛恪多担待。

盛恪的电话打了进来,傅渊逸人都坐直了些。

“哥。”

“嗯。”

然后就没话了。

傅渊逸抠着手机背板,他其实有挺多问题想问的,但真到这一刻,他又哑巴了,一句也不敢问。

听筒那头传来盛恪的叹息,“傅渊逸。”

“在。”傅渊逸轻声回答。

“没不理你。”盛恪说,“没生气,没嫌你烦。”

“元旦回去。回一天。”

“宿舍你下次想来还是能来,但不能过夜。”

“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

“没有了!”傅渊逸立马识相地回答,“没有了真的。”

“以后要问就直接问我。”盛恪的语气实在有些无可奈何,“别迂回找蒋路卖惨。”

傅渊逸“嗯”了声,说:“那你得理我么。”

“你不理我,我只能场外求助。

盛恪在阳台上支着脑袋,背都是弯的。

外面好像又要下雨了,天阴了下来,风呼呼地刮着,几乎要将树连根拔起。

在嘈杂的风声中,盛恪问他:“你哪条消息我没回?”

傅渊逸颤颤巍巍:“刚刚那条……?”

“那挂了。”

“别别别!哥……错了,别挂。好不容易能打个电话……”

“我是住山里还是海里?”盛恪问。

傅渊逸“啊?”了声,又很快反应过来,“那我以后想打就能打么?”

盛恪:“……”

蒋路给盛恪带了饭回来,他在阳台找到盛恪的时候,还以为盛恪咋了,人弯得厉害,脑袋抵在阳台的石板上,那模样颓得好似要跟晦暗的天融到一起。

蒋路赶紧给他拉进空调房里,珍重地劝解:“那什么,要不然你休息休息?”

“真别太卷了。”

“你看你都把自己卷成啥样了。”

“也别对自己要求太高,你现在年级排名都前三十了,谁有你猛啊,名次蹿得像特么开挂。”

“不行咱歇歇。别给自己整抑郁了。”

“没抑郁。”盛恪回答,他嗓子有些哑,不知道是刚才吹风吹的,还是掺了太过浓烈的情绪在里头。

“那你这是咋了?”

盛恪笑了下说:“就是有点认命了。”

蒋路:?

“那可不行!我命由我不由天啊兄弟!站起来!”

盛恪恍惚地听着蒋路的中二病发言,觉得人生挺奇妙的。

人生前十七年,他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一处,也从来没和什么人交过心,有过留恋。

父母、亲戚、同学,都是身边匆匆过客。

他一开始也会渴望,渴望被爱,渴望被接纳。

也曾懵懵懂懂地学着讨对方喜欢。

但又在很小的年纪就懂得了一个道理——他是多余的人,即便做得再多再好,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奖赏。

没有人会要他。

他们说他是天煞孤星。

确实如此。

所以哪怕当初跟着陈思凌走,也仅仅是因为在十八岁之前,他没能力养活自己。

他需要一个栖身之所。

他其实很自私。

一开始对傅渊逸的好,不过是遵循着“等价交换”的原则。

可现在原则被打破,围城被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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