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为什么啊……傅渊逸不明白。他身边的人明明都很好。
他告诉汤泽的时候,汤泽说,“恭喜你早恋了。”
蒋路知道的时候,在语音里喊,“你们俩要好好的啊……”
可他又想到盛恪的大姑,那天在超市,说凌遇和陈思凌是同性恋,说他们恶心,说就是他们那样龌龊的关系,克死了凌遇。
他当时根本没有注意旁人的反应,如今却莫名在脑海里看清了他们一张张嫌恶的、鄙夷的脸孔。
具象化地凿着他的神经。
他那会儿还没有跟盛恪在一起,没意识到自己喜欢盛恪,所以他能把手硬塞进盛恪的手里,要他哥牵着他。
但他记得盛恪躲了……
他也是怕吧,怕被别人说。怕被那些污言秽语攻击。
所以,如果让盛恪周围的人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盛恪也会遭受到这些吗?
傅渊逸头痛欲裂,忍不住跑去厕所呕吐,吐不出来,一阵阵地缩在马桶边痉挛,把霞姨吓得不轻。
后来他又蜷在飘窗下的角落里睡,把巨大的史迪奇玩偶挡在身体前面。
上次他蜷在这里一夜,有盛恪把他抱出来。
这次盛恪不在,但好在还有陈思凌。
陈思凌推了晚上所有的应酬回家,霞姨担心地同他讲,傅渊逸回来后吐了,晚饭也没吃。
陈思凌闻言,从角落里把傅渊逸挖出来,让他陪着自己吃饭。
“给二爹说说,怎么回事。”陈思凌问,“在学校里受欺负了?”
“没……”傅渊逸喝着粥摇头,脸色苍白带上了一丝病气,“就是闷着了。”
“还难受?”陈思凌摸摸他的额,倒是没发烧。
“有一点。”
“那明天还去不去北京?”
傅渊逸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想见盛恪的心战胜了一切。
陈思凌没再往下问。
他知道事情不像傅渊逸说的那么简单,这哪里是身体不舒服,分明是有了心事。
但要是傅渊逸回答不去找盛恪,那今天他就会刨根问底,问问到底是哪个小畜生把他家崽弄成这样。
既然傅渊逸回答去,那他就把傅渊逸交给盛恪去治疗。
傅渊逸没睡好,昏昏沉沉一整晚,又早早醒来。
外面天雾蒙蒙的,厚重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际。
又是个阴天。
陈思凌送他去机场,虽然傅渊逸说他已经成年了,自己能行。
但陈思凌说他头一次坐飞机,还是送一送,省得他没见过世面丢脸。
上了飞机,傅渊逸在群里发了消息——等待起飞。
盛恪便从学校出发去机场,等着接他。其实中间还有好几个小时,盛恪却总想早点过去,仿佛那样就能早点见到想念许久的人。
等待的心情不好受,盛恪时不时看看手机,看看电子大屏。
难得焦躁。
终于黄玫瑰与史迪奇的群聊又跳了出来。
辶免丶:落地啦。
626:我在到达口。
然而626接到的却是个脸色非常不好的辶免丶,唇上没血色,人也看上去没精神,倦意很重。
出关的人多,盛恪将傅渊逸护到一旁,免得他被挤到。
“哪里不舒服?晕机了?”他问。
“哥,你说什么?”傅渊逸凑近了点。
盛恪敏锐地蹙起眉,“耳朵没恢复?”
“嗯……”傅渊逸拽着耳垂,“还有一些难受。”
盛恪找了些恢复耳压的办法让傅渊逸照着做,然而直到他们回到市中心,傅渊逸的耳朵也没恢复。
他听东西都像隔着水,听不真切。
所以他越发依赖盛恪,把盛恪的衣袖攥得很紧,但盛恪要去牵他,他又躲。
到了酒店,蒋路已经等着了。
知道傅渊逸要来,他追着盛恪说要参加,“生日不得人多点儿一起过啊?”
傅渊逸状态不对,蒋路自然也察觉到了,忙问:“宝,咋了?不舒服?”
傅渊逸抿了个笑说,“没事的,昨晚太兴奋了,没睡好。”
蒋路很懂行地抖起眉峰,这才把傅渊逸逗得开心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