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逸!”盛恪的声音冷得像是蒙上了霜。
痉挛的手指本就束缚不住那双手,盛恪被他弄得烦了疼了,于是轻而易举地掐住他的后颈,接着姿势变换,他被盛恪压到了身下。
他不反抗,用那双红肿又微颤的眼睛看着盛恪。
他不依不饶,要在今天讨一个答案。
“傅渊逸,你根本就不清醒。”盛恪掐住了他脆弱的咽喉,拇指抵在他的颈动脉,感受那里鼓胀的血流。
“是啊,我不清醒。”傅渊逸后仰着,将自己往他掌心送去。
他沙哑而蛊惑地问他,“你能让我清醒吗,盛恪?”
他握住让他的手腕,逼迫他用力,“哥,你知道被束缚带锁着喉咙是什么感觉吗?”
盛恪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禁地一用力,引起傅渊逸一声呛咳。
傅渊逸却痴痴地笑起来,手指一点一点描着盛恪的眉,“和现在差远了。”
他偏了一点头,颈骨在盛恪发烫的掌心下清晰,也露出他锁骨上的那一处疤。
那一处暗色的红,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
“这里。”他缓慢眨眼,“第一次出院的时候就带着了。”
“褪不掉了。”
盛恪收紧手指,他将傅渊逸逼至轻微窒息。傅渊逸眼动的速度很快,睫毛簌簌颤着,眼神逐渐有些涣散,可这一次盛恪判断不出,傅渊逸到底有没有在犯病。
“傅渊逸,你到底想说什么?”
“亲亲我吧。盛恪……”傅渊逸再一次地缠上来,没有被禁锢的双腿缠上盛恪的腰,“你恨我七年前不置一词就离开你,可你知不知道,如果我选择跟你告别,我就走不掉了……”
“我放不下的。盛恪。”
“我会……”忽而他就哽咽了,眼里蓄起了难以承受的眼泪,“我会死在你面前的……”
“傅渊逸,我现在不吃你这一套。”盛恪轻嗤。
他多狠呐,傅渊逸的剖白都打动不了他。
可他又吻下来,把嘴里的血腥味渡向傅渊逸。
傅渊逸厌恶这种味道,喉结痉挛似地上下滑动着,眉心紧蹙。他想躲,盛恪却不让,掌着他的脖子,逼迫他继续这个吻。
盛恪吻得深,吻到傅渊逸快要窒息。傅渊逸推不开他,只能被迫接受。
身体随逐渐稀薄的氧气隐隐抽动。
盛恪松开他时,傅渊逸眼前已经炸起来白光,他的呼吸跟不上了。破过的肺拼命地汲取空气,发出难听的嘶鸣。
眩晕的感觉始终无法缓解,脖颈、胸前的皮肤充血泛红,快要那块疤融合在一起。
“清醒了吗?”盛恪的声音低极了,几乎是震在他疯狂跳动的心脏上。
傅渊逸闭上眼,眨去眼里涌上的生理泪,而后回答,“不清醒。”
为什么要醒,醒来后又会被盛恪推远。
他宁可就这样疯下去好了。缠着盛恪疯下去。
“傅渊逸。你要想知道我的答案?可以。”盛恪抄着他的腋下,将他抱起来。他如一滩泥一般倒向盛恪,砸进他的怀里。
“条件呢?”傅渊逸问。
他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知道盛恪的答案。
“告诉我,”盛恪将他扶起,拿枕头将他软烂的身体支起来,他掰着傅渊逸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的病忽然加重。”
傅渊逸身体一僵,眼瞳剧烈一颤。
“说出来。”
盛恪必须要知道。即便他已经认定自己就是那根导火索,但他要知道得更具体。
傅渊逸却只问他,“哥,你恨过我吗?”眼底的悲戚几乎要将人淹没。
他们的身体彻底凉下来了,感受不到盛恪的体温后,傅渊逸冷得厉害。
“你恨过我的是不是?”他自问自答道,“我就那样走掉了……我就那样走掉了……”
“恨过。”盛恪回答。
怎么可能不恨。
那是他的爱人,那是他生着病的爱人。没有给他留下只字片语,抹除了自己所有生活过的痕迹,然后离开他。
他怎么可能不恨?
可恨又能恨多少?
不过是那一瞬的心境——是看到房间空了,是自己存在的意义全都被否定了,是过去的一切在顷刻间崩坍。
而后呢?
而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