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2 / 2)

往后的每一年,他都会在盛恪生日前夕回国,买一束生日花,在盛恪生日当天亲自送过去。

可他没有门禁,也不敢告诉盛恪自己回来了,所以花束只能放在大堂的外卖区,再让大楼的前台帮忙通知盛恪公司的前台,喊盛恪来领。

但盛恪没来过。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花瓣开始变得干枯焦黄。

第四天,第五天……花束逐渐凋零。

第六天,他得回去了。

就这样,连着四年,他的花都没有送出去,落寞地盛放在那个昏暗的角落,无人认领。

可是好多人夸他的花束好看,路人也会给它们拍照。

为什么盛恪不要呢。

“因为是我送的,所以才不要吗?”傅渊逸自言自语地问道,“既然不要,又为什么都带回来了呢?”

明明都不漂亮了,快要枯萎了,却还将它们做成干花,特地打造了一个柜子封存。

为什么?

他不明白。他问盛恪。

盛恪还在开会,拍着他的脑袋让他安静点。

书房铺了地毯,傅渊逸便盘坐在地,背脊靠着书桌的抽屉,等他。盛恪让他去沙发他也不去,非要这么惨兮兮地蜷缩在他的身边。

盛恪无奈,幸亏是在家里,若是在办公室让人发现他开着会,腿边还藏个人,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傅渊逸愿意陪盛恪,不觉无聊。

但通常这种时候,旁人会觉得他们无聊,所以盛恪给了他自己的平板。

傅渊逸没有想看的想玩的,他只对盛恪感兴趣。

“哥,我能看相册吗?”他轻声问。

盛恪点头。

盛恪的相册做了分类,里面是一些备份过去的照片,大部分是工作上的,还有一个相册被划分到了风景类别里。

是这些年盛恪到世界各地旅游拍的照。很少有人物照,大部分是无人的街道或是一些建筑和随手记录。

但每年八月十五那一天,固定会有一张照——是那天的月亮。

海边的月,山谷里的月,峡谷边的月,荒原上的月。

明亮孤独的月,群星环绕的月,朦胧模糊的月,全都定格在那一年一年的照片里。

到最后,傅渊逸的眼睛也跟着模糊了。

盛恪开完会,低下头去寻人时,发现傅渊逸不知何时埋下了头,又不知道在哭些什么。

把人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书桌,无奈叹气,“傅渊逸,你感情是不是太充沛了些,动不动就哭?”

傅渊逸抬着红彤彤的眼睛看他,指着平板上的照片说,“我在这里。”

盛恪一怔。

那是他到过的一个北欧小镇。那天他在街边的一家咖啡店停留,对面拐角的花店没有营业。

这里的建筑色彩都十分鲜活明亮,光影切割之下,让那家没有营业的花店成了整副画面里唯一的暗色。于是他便拍了下来,算作这趟旅途的终点。

如果花店开着,他想他应该会进去买一支花的。

或许是黄色玫瑰。

“我在这里。”傅渊逸重复着。这家花店是他的,他不记得那天为什么没有开门,或许是因为他又犯病了,或者是因为他哪里又疼了。

一年里,花店歇业的时间比开门的时间要多出太多,所以他自己也不记得是为什么。

“如果那天我去了,是不是……就能遇见了?”他哽咽地捧住盛恪的脸,与他额头相抵。

但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

“原来,我们,错过了。”

他亲吻他,眼泪咸涩地渡在两人的唇上。

后来盛恪为了哄他,告诉了他很多事。

为什么不收他的花,是因为知道他在那里。收了花,傅渊逸就会走。所以哪怕远远望着,也想多留住他一会儿。

“你就不怕我伤心?”傅渊逸问。

“想过。”盛恪诚实回答,“但我更自私。”

盛恪又细数着这些年去过的国家。傅渊逸问他为什么选这些地方,都不是什么旅游圣地。

盛恪回答说是为了找人。

“他应该不喜欢人太多、太吵闹的城市,也不喜欢太冷的地方。”

他不知道傅渊逸到底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于是只能漫无目的的,在每一年的八月去到一个国家,在那边待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那其实算不上旅行,更像是换个地方办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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