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
事到如今他没有多少时间挣扎,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这现场。
尽管再晚一点,他就会变成那个软弱无力的小绒球。那个时候,他在湛衾墨面前的一切伪装都沦为摆设。
但他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变身。
此时这男人站定,仿佛早有预料似的。
他唇角若有似无地舒展着唇角的笑意,恍若明知故问似的,“时先生这是要——”
“你……有没有其他解药……”他断断续续地说,强装镇定,“我不要你当我私人医生……你给我药就行了……”
时渊序一边开口一边唾骂着自己。
他好不容易从这男人手上挣脱,最后又被自己死党送到对方跟前看病。
全天下的人都耳聪目明,唯独看不穿这个男人就是守株待兔的人。
那就只能靠他一个人甩掉对方。
必须要快准狠,迫不得已的时候时渊序甚至不介意强行将男人逼到角落威胁,用尽一切办法。
只是本来自己尚可保持着一脸镇定想着如何逃脱这男人。
可如今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像只败狗一样,忍不住向对方摇尾乞怜了呢?
……可恶。
难道……
他真的觉得男人在乎他?
真的觉得……湛衾墨对他不一样?
他还在……期待什么?
可湛衾墨恍若一副不曾察觉的模样,仍然停留在原地,姿态从容,不近不远地觑着他,“时先生,如今体检作假的代价很高,现在又问我要解药,看来比我还要贪得无厌?”
“……你什么时候帮我作假了?明明是你把我底细揭得明明白白。”时渊序额角直抽。
湛衾墨接着哂笑道,“嗯,我说过给你家人你的体检结果,可我说过那是真的么?”
时渊序狠狠一愣,没料到这男人竟然还留了一手。
“你……竟然是……”
“告诉你家人体检结果的好处,不如直接威胁先生的好处来的直接。”湛衾墨缓缓道,可那视线果真是哂笑的,轻挑的,他故意地靠近他几分,“钱和地位我不缺。”
时渊序怔愣了,他以为对方真的就此要揭穿他,以至于他在家族,在军队面前的一切伪装都付之一炬。
所以他心想此时摆脱变身期后,就跟对方一拍两散……不,他跟对方本就是陌生人,那就再也不联系。他的软肋经不起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戳穿。
可不图钱不图地位,他实在不知道对方还图些什么。
“毕竟直接让你失落未免太无趣了,”湛衾墨淡笑,“啊,更何况时先生威胁过我,我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一个帝国上校的杀伤力还是挺大的。”
“……”
时渊序闷闷地不出声,如果说威胁就是把对方压上门一边说些恐吓的废话,那他时渊序宁愿把这种威胁当做没发生过,丢他的脸。
可湛衾墨偏偏是一个把每一笔账算得清清楚楚的家伙。
“解药我自然有,但现在明显不是吃解药的时候,还需要时先生再忍耐一下。”湛衾墨淡淡道,“唔,你的抗药性太强了,需要更新版本的药——大概也就等个一年半载吧。”
“一年半都够我隐姓埋名前往下一个星球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他内心冷哼,这男人自然是要讲究利益,只好强装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湛教授,到时候我给你寄一排锦旗,还是你想要把我做成标本,都随你心意。”
“唔,我要的可是比这个更多哦?”湛衾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蹬鼻子上脸是吧?
时渊序扶额。
只是一阵身体上的疼痛了让他失了神,甚至顾不上挖苦对方,时渊序只好倔强地把脸撇向了江边,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起了一层薄汗,眼底起了一层雾。
如今这每一寸抑制剂的副作用都在反向侵蚀他,浑身都没劲,甚至密密麻麻的发痛,为了压制自己的变身期,他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
“要么,时先生让我贪图别的?”湛衾墨缓缓道。
他忽然感觉冰冷的气息包裹着自己,果然湛衾墨靠近自己了几步。此时他在这个银发男人面前,就像是手到擒来的猎物。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时渊序声音嘶哑。
“你是不是早就在我背后看着我的一切了,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