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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渊序在军区墓园给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还有弟弟献上了大片的玫瑰,俯身再给她们上了几炷香。
他情不自禁地呢喃了一些话,都是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那些话他从来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说,却唯独要说给亲人。
长久待了一段时间后,他便出了军区,此时到了休息日,军队成员们熙熙攘攘地从大门里出来,门口接驳的车已经有一长串了。
前阵子军队陆续展开大规模军事行动,有许多成员长期难以回家,如今得愿以偿,脸带笑意地与家人、爱人们汇合,拎着大包小包就蹿上了车,载着欢声笑语的车就这么驶离戈壁滩。
时渊序下意识地想回避这种场面,此时背了个包,就这么自作主张地准备上公共接驳车,打算自己打车回去。
自从自己的身份彻底暴露给了新文明组织,他察觉到自己出军区会被监视,便不让任何人来接。
但亲眼看着别人团圆的场景,还是有些酸涩的。
却不想门外突然一阵喧闹。
“这是谁的家属?之前没见过。”有人窃窃私语,“谁家的老公这么帅,不像是军区的人呢,开得还是豪车,哪个部门的女军官这么有福气。”
时渊序抬起眼帘,瞬间错愕了一阵。
他看到一辆流线型的银白轿车就这么停在军区大门前。
车窗已经打开了,远处一看,可以看到一个清高淡漠的男人,那极其流畅的下颌线。
对方就这么懒散地倚靠在位置上,视线轻佻地看向远处。
然后,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了他身上。
那双沉灰色的凤眼,一向淡漠又轻浮得很,偏偏盯上他的那一瞬,眸色发深,便再也没挪开过。
时渊序喉咙发紧。
这个光明正大在军区大门等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湛衾墨。
众人的视线齐齐聚焦在他身上,一看当事人是冷肃的作战精英时上校,议论声更加是密密麻麻。
“哎呀?他难道是时上校的家属?”
“家属都是钟小姐跟自己的小儿子,哪有别人?”
“对了,听说时上校之前好几次急急忙忙出军区,感觉像是为了赴约,莫非这先生就是他要见的……”
“你小声点议论,没准也是朋友呢……”
“现在连亲属接人都要一堆手续,我老公都懒得接我,什么级别的朋友能做到这种地步啊?”
时渊序撇开脸,假装没看见湛衾墨,直接绕过车身。
他就当做对方等的人不是他,这么大庭广众地被他接,奇怪得很。
别人都是家属,要不然就是爱人,他这是什么?
“时渊序。”
纡尊降贵的湛教授终于开口了。
“怎么不上车?”
“……”时渊序莫名地瞥回某位坐在驾驶位的人,对方虽说是来接自己的,但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你接的人在哪里?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车?”时渊序很欠地说道,“这里是军事重地,我可不可以怀疑你借我的名堂来刺探机密。”
“时先生倒还开得起玩笑,”湛衾墨挑了挑眉,“我说过,我是你的私人医生,自然有照顾你的义务。”
听到“私人医生”这一词,时渊序忽然心一沉。
是啊,他跟湛衾墨现在就是这种关系。
他又在期待什么?
时渊序坐上了副驾驶,没吭声。如今他不是小绒球,以至于显得两个人一主一副的驾驶位,显得过于近了。
肩与肩只有几个指头的距离,偏过脸就会撞上对方的视线。
时渊序不由得想起上次在地下室里,那男人逼近自己,甚至俯身吻了他的脖颈。
然后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