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明显,眼前这个美丽,却柔柔弱弱的男子,不会是驯服湛衾墨的那个人。
他太清楚湛衾墨这人,对不用操劳的人和事能舍得的精力,更是少得可怜。
伊瑟莱恩的美丽面容扭曲了几分。
他自己戴的那个与湛衾墨相似的对戒,实际上并非婚戒,不过是一种禁锢鬼神本体的抑制器罢了。
“……”他忽然垂眸,鼻子酸酸的,大男孩灼热的目光就像拆穿他最后的遮羞布一样,让他难堪。
他确实不是祂的“爱人”
忽然想起那个场合的对话,那人靠在高高的王座上。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他的心既然注定不属于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颗心也不属于任何人。”
“你想要得到那个男人,你的心思就得足够险恶,伊瑟莱恩,让我教会你一点,心怀仁善的人,注定无法在情感里成为赢家。”
“伊瑟莱恩,你还记得你曾经是尤加利音乐学院的一名声乐生,曾经渴望能被唱片公司选中,可结果你搭上的那条星探介绍给你的专线,去了所谓的娱乐公司总部参加面试……醒来之后,你衣不蔽体,浑身上下都是清淤,你被骗了,他们有你的裸照还有你家人的住址,你最后只能签下霸王条约去宙星环作为宠物,后面你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你却因为又被注射了致幻剂,只能被某个金主饲养在自己的地下室里……最后你死了,因为金主忘记下地下室喂你,你是活生生饿死的。”
“伊瑟莱恩,你本以为死后还有的美貌能让你得到应有的一切,可惜,你更可怜了,那些玩弄你的人起码能给你性-爱的愉悦,抚摸你。”
“可是,众鬼之主却甚至看都不看你一眼,碰都不愿意碰你。”
“你为了祂,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数去抵消祂插手人间的因果,可那些因果你知道是谁的么?是祂为了小东西亲手干预的一条条,你啊,连爱一个人都这么卑微。”
……
他失了神,随即又故意更加讥讽地看向时渊序。
“不管如何,我比你更了解他,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谁才是值得疼爱的。我甚至在你认识他之前,就陪伴他了很久。”
时渊序剑眉一蹙,不可思议地回视对方。
他刚才一直有种奇怪的既视感,就是他和眼前这个“美人”在争风吃醋,互相争夺谁才是家里老爷的正室。
呵,简直莫名其妙。
“我又不喜欢他,随你的便。”时渊序偏过眼神。
“今晚,你就不好奇他去了哪里吗?”伊瑟莱恩说道。
“不好奇。”时渊序佯装毫不在意,“礼装我收下了,你自己回去吧。”
哪怕对方身上充满了疑团,他也不会贸然去私底下探究。
一是湛衾墨太狡猾,哪怕这么做也不容易拆穿;二是他时渊序总有别的方法亲自将对方的面具摘下来,不想通过这种方式。
“还有,我实在跟你这种人没有什么较劲的必要,因为你……”末了,时渊序突然觉得很头疼。
“你要真这么喜欢他,那你就光明正大地跟他表白,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滚蛋,感情的事情就这么简单,找我有几个意思?”
时渊序说完,破罐子破摔地心想要是湛衾墨真喜欢这款的,那他也麻溜滚蛋了。
谁料伊瑟莱恩泪眼婆娑地抬起眼,“可是……可是他还是不喜欢我啊……”
“……”时渊序震了一震。
这男人,竟然真的跟湛衾墨表白了。
他心里忽然翻涌着难掩的酸涩,甚至是愤怒。
——怎么会有人喜欢如此冷清冷漠的男人。
——怎么会有人真的……
和他一样。
这四个字刚一想起就猛地蛰痛了他的心。
“莫非,他对你很好?”时渊序语气辨不清情绪,“还是他晚上——”
“你吃什么醋?他喜欢的人明明…”伊瑟莱恩此时已经抽噎着,两个小鹿眼此时红得像灯泡,“明明就是——”
忽然间,他脑海中有根线崩住了——
“我让你来这是让你做好事的吗?”
“如果你还想要你这条疲弱不堪的命,如果你还想让别人来爱你……那就把你那愚蠢的同情心收起来。”
“你已经没救了。”
……
此时伊瑟莱恩那双眸色泽忽然变了,神态突然一瞬变得有几分跋扈,他忽然笑了笑,“嗯,他确实对我很好,晚上他去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都是由我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