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戚,我知道你头脑缜密,只是,脑子转那么多下不累么?”时渊序佯若无事地哂笑。
“时渊序,你不觉得你很装么?”周容戚一把手就这么揽过他,他那双桃花眼又慵懒却又精明地瞅着他,“你装得你不知情,装得你毫不在意,可那人再怎么说也是明晃晃的挑衅,你竟然不生气?不该啊,我们序爷,最是嫉恶如仇睚眦必报得很呐,而且脾气更是可怕的吓人。可是如今怎么跟个温顺的猫似的。只有一种可能,你知道那人是谁,所以你肆无忌惮地暴露了自己的破绽给对方——”
“因为你知道那人不会真的动手。”
时渊序没料到看起来头脑简单的周容戚原来心思鬼得很。
又或者,他一直以来习惯了和周容戚插科打诨,但是他混组织那么久以来,得出的结论是。
谁要把周容戚当傻子,那绝壁会被对方玩死。有的货只有周容戚能进,能卖,有的人只能周容戚能请得动——他甚至怀疑周容戚一开始根本不是被新文明组织抓来的俘虏,隔壁分部老大口口声声要踹飞这玩世不恭的主,结果他真给他们机会,这些人竟然跟孙子似的不敢动周容戚一根毫毛。
横竖都是黑白通吃的混世魔王,周容戚是不是其实比他更适合做组织的老大?
“难道出手的人不是现场保镖么?”他暂时按下心里的疑惑,随即口是心非道,“但凡有点迹象他们就会抓人,更不要说我们大张旗鼓。”
“时渊序,保镖能随便把人五花大绑扔到几百公里外的荒郊野岭么?除非这人是开着超光速飞舰还拿着国际拳王金杯奖的怪物。”
时渊序就这么僵在了原地,他欲言又止地看回周容戚。
那一刹,他心思一动,想到曾经在医院安全通道时,躺在那男人手里的二十四发子弹。
啊。
哪怕他要采取何种极端的方式,对方都会以自己的手段将一切摆平——他早就应该知道。
对方从头至尾在背后看着。
他失神地苦笑,难道他真要把他笼罩在他的天罗地网里,寸步无法逃离吗?
还是他这么掉以轻心……本来就是预料到他一定会出手么?
周容戚察觉到时渊序一反常态的沉默,“你从刚才回来就不太正常,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时渊序一怔愣,只见周容戚就这么悠悠然,又森森然地插着兜晃到他跟前,痞气地笑道,“时渊序,还有一点,你刚才看你小弟那副受尽沧桑的模样似乎没多大起伏,我记得你这人没那样没心没肺——你果真知道背后搞鬼的人是谁?”
声音小声到只有他们俩能听得见,可时渊序那一刻怔了几分。
“怎么可能”。”时渊序转口一说,“其实这次任务说白了就是我一时疏忽,小弟们刚好运气好没碰到穷凶极恶的人……我知道我混蛋,以后我给你们所有人做牛做马。”
周容戚这回不吭声了,他故意从头到脚把时渊序的行头打量了一番。
对方穿得明明是个富家公子的行头,可外套里面的衬衣凌乱不堪,扣子还扣错了几颗。
周容戚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几个扣子格外扎眼。
此时周容戚随即就这么轻佻地夹起一张名片,冷笑,“我家序爷,我突然还想起这玩意,这是那几个小弟身上顺便撂下的,你见过这手笔?有头绪么?”
名片用花体字写着:
“致序以天先生:
你睡着的样子很迷人。”
时渊序血涌上头,神情僵了一瞬却又猛地敛了。
——明显是那男人的手笔。
轻佻的语气,手写的字迹,就算故意糅杂出做作优雅的姿态也万变不离其宗。
他就差原地把那纸片撕了然后一扬踩扁在地上。
但他却只是装作不在意似的,“这是挑衅,你不用管。”
周容戚只是玩味又暧昧不清的嗤笑一声,“不过,我倒确实是觉得你给别人做牛做马了。”
“什么玩意?”时渊序眯起眼。
“我的意思——你给人骑的意思。”周容戚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