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就上来了,明明他不应该这么幼稚。
“我不想听你教训我。”
“好,就算你不想做变身期的手术,如果你是想探究我的身份,又何必借他之口?”湛衾墨眯着眼。
“明明害怕被揭穿的人是你——你仗着我对你一无所知,就可以不用承担任何代价,就可以随时选择退出。可惜,我们之间不可能各怀秘密就这么过一辈子。”
“是么,我什么时候害怕被你揭穿了?”湛衾墨忽然异样地看着时渊序,眸里暗流涌动,“还是说,时先生其实一早就发现了我的秘密?”
他就这么轻飘飘地一问,装作漫不经心地将最不露痕迹的饵抛入池中,坐等那鱼儿上钩。
元首大会嘉宾那天晚上小东西去了军区图书馆,里面有他作为邪神的秘密档案——而去军区前小东西还亲口质问了他一番,那七年到底做了什么。
如此巧合——
小东西如今还说,明明害怕被揭穿的人是他。
他伪装的不过是医学教授,小东西却要前往军区图书馆,
有什么东西昭然若揭——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甚至感觉到小东西那么不容易被看懂的原因。
这么多年来他留下种种暗示,对方总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全部生生当成了玩笑。
但或许——
一个装睡的人永远无法叫醒。
对方既然找到了军区放置非自然存在秘密档案的图书馆,事情的原委本可以有另一种可能。
在此之前他的小骗子或许早有察觉他的不同。
被湛衾墨牢牢盯着,时渊序心颤了两颤,但他仍然不眨眼地回视对方,“……我说的是你以前带我去你家里,把我一个人留在屋子里,结果外面怎么走都是死胡同的事情,你想哪去了?”
两人就这么直视着彼此,视线交缠,彼此却面不改色,空气中甚至温度隐隐上升了几分。
湛衾墨缓缓收回视线,“嗯,原来是翻旧帐。罢了,那是因为你以前太莽撞行事,怕给我这个主人惹祸罢了,如今我耐心足够,大可以允许你随便试探。”
但他的神色,竟然更加悠长,“只是我想知道,现在的小东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狡猾了呢?”
“……”
时渊序看着这男人一脸倨傲且自持的模样,再次确信自己无论逃到天涯海角都不会逃离这个男人掌心了。
他还暴露了什么?
只要对方想探究,他就无处可逃。
区别只是对方有没有兴趣探究下去罢了。
不过,刚才他确实说了谎——他说男人不肯揭穿身份,不是说对方不回答那七年的去向。
那场大火是他真正的理由。
档案馆里面是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靠近档案馆而意外发生的那一瞬,他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忽然将他揽起,时渊序蓦然心惊——
他一个凶猛悍利的大男人就这么被硬生生抱到他臂弯中,甚至还被男人脱去了沾湿了的衣服,再被披上男人的西装外套。
“等等,我还要带邹若钧走。”
“放心,我已经叫了担架将他运走。”湛衾墨轻笑。
“……”时渊序愣神了下,还是觉得这样太敷衍,他把沾湿了衣服用旁边的医用酒精消毒,然后撕成布条,绑在邹若钧伤口处,打了个漂亮的结,然后愧疚又交杂着羞耻地看着昏迷的便宜弟弟,“医护人员多久到?”
“十分钟内,他身上没有致命伤,大概就在医院住院两个星期看看情况就行。”湛衾墨走了过来,从身后揽住他,时渊序身形一僵。
男青年精心锻造又有几分诱惑的紧实腰肩靠在干燥的西装布料上,腰窝那还在男人腹部的衬衫那洇出了些水痕,他结结巴巴地说,“……你给我件衣服。”
“你可以脱我的穿。”湛衾墨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