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虽然不能直接制衡这些当权者,却可以形成小的压力。那些直播间表面是来议论各类嘉宾腥臊事,实际上不过是为了遮掩真正的重点——
那就是,谁决定秩序的走向,谁决定审判官法律可以通过,从此决定审判官可以对普通人任意处置的暴行成为事实。
既然神庭不能迅速推翻,不如让一切曝光在公众面前,让众人自己做决定,让众人完整看到影响全世界的秩序的人,姓甚名谁何种来路——这也是地下组织小弟们的渴望。
普罗大众为了三瓜两枣只能埋头苦干,只能看到面前的那条路,如果视线放远一点,便能知道压力的一切来源正是他们三叩九拜的神庭。
曾经那些莫名家园被灭,或是被监察司、审判官查抄家产,弄得家破人亡的人,无不是只能在阴影里默默匍匐自认倒霉,如今,一旦一切公之于众,所有的苦楚都将有迹可循,人们自然会找到合适的方式反抗。
……
“你做这么多该不会是为了带走我死党?”周容戚沉思已久,忽然非常怪异地开口。
男人既然一早识破却迟迟没有行动,必定是有所图谋。
莫名其妙的,他感受到眼前这个冷清冷漠的男人似乎不止一个身份。
对方是堂堂的领主,不知为何他却隐隐想到了另一种存在。
像是——和自己的死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对方明明贵为一方领主,更是掌控着全世界最大的星域,眼界应当更广才是。
周容戚忽然想到记忆深处一些残缺的片段,但无法连续成段,可那片段却深深地镌刻在他的死穴里。
他的死党曾经义无反顾地因为某个人接受了邹家参与圣选的条约。
他的死党曾经让邹家散尽千金寻找一个人。
他的死党曾经说起那么一个人的时候,平静的面容那一瞬涌现的极其复杂的神色……
明明现在不是想起这些的时候,可一想到旁边的时渊序曾经确实义正词严地拒绝过自己,他就冷不防地想到这些。
回忆中的缺口越拉越大,以至于形成一道道沟壑,周容戚猛然醒悟,明明时渊序身边没有任何人,明明时渊序也喜欢男人,可这道道沟壑却横亘在他和时渊序中间。无论如何他如何表现自己,死党却从头至尾只能把他当成哥们——那么,那个人一定存在.
只是他再也想不起来。
莫名的,一些对话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周公子,你似乎并不知道我消失的这几年是为了什么。我回来,便是为了与他重逢。”
周容戚视线颤动,“开什么玩笑,你可是生生错过了他七年的时间,人生有多少个七年?”
“嗯,我确实错过了他七年时间,所以从今往后我便要加倍让他偿还……以至于生生世世和我纠缠。我这么说,周公子听懂了么?”
……
周容戚瞳孔一颤,“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究竟是渊序是什么人?你现在是强行想把渊序从我身边带走,是么?”一向吊儿郎当的他,语气越发越激烈,“我不管你是什么领主还是众鬼之主,但我想告诉你,他不是你可以随意拿捏的存在,不是你随便可以领养的小狗——他跟你身边的男伴不一样,像你这样的上位者,是永远不会懂珍惜一个人的。”
“只怕公子是记错了。”湛衾墨淡笑,径直错过身,却顺理成章将时渊序的手挽起,“不过,我确实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冰冷的、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径直地十字相扣入时渊序的手,手指与手指再无间隙。
当着众人的面,以至于外圈吃瓜看戏的嘉宾们此时都慌了阵脚似的,纷纷不知道把视线往哪去。
他们一开始还在旁边咂磨众鬼之主原来也免不了俗,私下还圈养了小情人,还津津有味着看着多角关系的戏码,心想这下对方名声败坏,再高的头衔也无济于事。
可如今一看这架势。
——这分明是光明正大地横刀夺爱!
“你是一整个鬼域的领主,也没人敢反抗你。但强扭的瓜不甜,你应该清楚。”周容戚万万没想到时渊序这小子背后还有个钻石王老五,他急切地说,“莫非你以为这小子还吃这一套,你错了,他最不怕强权。”
“嗯,他的确不是我可以拿捏的存在,但只要我想,他只能与我一道。”湛衾墨便这么顺其自然地说道,“如今,周公子是应该明白了——我要的是他,便会使出千方百计要他。”
周容戚哪管是领主还是天王老子,直接凑了上来,想要拆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