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明不会为任何动容、速来都是从容淡漠的男人却如此露出冷寂的神态,就像是早已万劫不复之人,
“宝贝,你欠我太多,你知道么?”
……
起初时渊序先是怒意横生,付出更多的究竟是谁?
可他联想起很久之前,湛衾墨尚是医学教授的时候,对方下属急冲冲地将自己从对方那好比神殿似的府邸带离,不惜将作为小绒球的他扔到了路边。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
或许这一切的原因是——
他注定,不能和湛先生在一起,是么?
所以男人看似冷清冷漠,实则是因为他付出了更高昂的代价!
好像自己孤身一人对抗的,不再仅仅是神庭,抑或是至高神一人。
而是那岿然不动的,永远将阴影笼罩于世人的“命运”。
可凭什么呢?还是这世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不能违抗自己的命运么,还是只有他一人不信命?可他们如此大费周折殚精竭虑甚至为了去死改变的命运——就像是被狠狠地钉死了,永远都改变不了!
眼角刹那一红,就像是浑身上下被什么起了应激反应似的,他呼吸加快,甚至下意识地捡起地上的刀。
原来他时渊序总是可以坚强不屈,不过是自恃背后有人摆平一切……
他的精神早就崩溃了。连带着年少时期目睹家园灭亡,族人死去顿时,还有曾经男人才消失过一次一番的应激反应,理智与癫狂原来只剩下一线之隔,他甚至控制不了自毁的手段。
时渊序……
究竟是什么你可以抓在手心里的……
你究竟……还剩下什么……
他甚至失心疯地派了上千个保镖,跟踪钟孜楚、邹若钧、周容戚、小敢……他就像是已经被激起创伤应激综合征的人,今天是他的湛先生,明天又是他的谁?
“你是不听劝了是吧!?”忽然他被狠狠扇了一巴掌,那修长苍白的指头就径直狠狠地扼住他的手踝,“你无可救药,就为了区区一个男人,一个所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直接失心疯得不成人样,还是你就从来离不开那男人?”
此时安烬那碧蓝色的眸随即凶戾了几分,“现在我告诉你,湛衾墨是我杀的,维诺萨尔也是我杀的,秩序是我放出来的,你来恨我,来杀我!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不想做些什么么?
“如果你那么爱他的话,你就应该为他不计一切代价,把你的恨意用在我身上,直接对抗我,给你自己的组织招兵买马,都他妈比你现在要好,比你现在……像是一条失魂落魄的丧家之犬,一边愤懑不已却又憎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摇号,时渊序,你看着我,是你自己说不信命的!哈哈哈,还是你终究什么都做不到,只好承认自己是个废物?”
“安烬,我很清醒,究竟谁是罪魁祸首。”时渊序此时神态木然,那是一种绝望过度的精神病人经常会表现出的一副神态,“还有,我确实不想活了。”
“这世界真他妈扭曲,会有那么一种存在,竟然蛮不讲理地就因为不顺祂的意,就可以轻易夺取任何一个人的性命。”时渊序随即说道,“就在他离开的第二天,我的地下组织发现九大星系整整消失了五千多万人,他们死的原因都很突兀也很离奇,作息良好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死于心脏病突发,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却被半夜的醉鬼司机撞死,不信邪一定要画出巨作,深信不疑自己迟早会出人头地,一天到晚靠馒头度日的画家竟然因为煤气泄露而死;一个坚持要突破世界记录的残疾人运动员却选择了上吊……”
“你永远不知道,人的死法有这么多样,而诡异的是,就在这几天,他们就这么死了。”
“可是你知道么——这些人有一个共性。”时渊序此时唇角哀伤地绽出无奈的、悲伤的笑,“他们都说自己不信命。”
“我不凡大胆假设,正是因为他们对抗了自己的‘原罪’,秩序就用一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剥夺了他们的性命……至于是什么死因,秩序自然有无数的方式伪造,哈哈哈啊哈……就像是祂强行修正整个世界一样,一旦有超出祂意料的,就会直接像抹杀bug一样毫不留情地抹杀掉。”
可时渊序紧接着拳头拧紧,双肩震颤,“可是,这些不信命的人,又有什么错呢?”语气嘶哑,痛苦让话语断在了咽喉,“……我好痛苦,倘若这个世界如此扭曲,那么人活着的一刻,又与死去何异?”
“苟活如行尸走肉,对抗却要被残忍抹杀,呵呵……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答应他做我的伴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