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男人到了跟前,涌上心头的便是另一种愤怒和恨意。
对方到了面前又能如何?他永远被对方掌控着,被对方拆穿个明明白白……一如既往。
这样纠缠下去,他永远都是他的囚徒,他的玩物!
时渊序喘息着,他忽然身体绷紧,使出最大的力气,让自己手臂从腰侧的衣服褶皱里,掏出一小片铁片。
那是他摔倒在赌场里,猛地在地砖缝里抠出来的锋利铁片,明显是某些赌场人士随身携带武器的掉落零件。
他突然狠狠地用力,往铁片朝往手心刺去,那猛烈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哪怕到现在这种地步……”
“我也不想被你玩……”
那属于悍利、凶猛、骄傲的他那强劲的手臂顿时鲜血淋漓,染红了衣裙,湛衾墨猛然一顿,他垂落眼睫,猛地抬起他的手,“……你还是不要命。”
“……我可是把我的灵魂都献祭给了你,要不要命已经不重要了。”亏时渊序这么疼痛下,还很是倔强地逞强道,“我说过这种不对等的感情没有结果……”
自然,见惯了小东西这种变扭神态,湛衾墨只是似笑非笑,夺走了他手里的铁片,可那凉薄的凤眸此时忽然觑到了手臂之下,顿时变得无比沉郁深重了。
“……时渊序。”他少有的唤了他的名字,“你什么时候这么疯过。”
时渊序忽然想起来,他手臂下面的那些注射试剂的创口还在。
当时他以为湛衾墨已经彻底在这世上消失了,死绝了,以至于他甚至觉得注射完一百个试剂然后暴毙而亡都无所谓。
这样他便能心甘情愿地,忍受将自己献祭给对方的苦。
可所有的思绪到了嘴边,却是死也不能透露。
他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男人了,再说下去……自己只怕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不关你的事。”
湛衾墨忽而舔舐着他手臂上的鲜血,狭长的凤眼眯了起来,“那我不妨设想,这也是为了我,因为你总是在涉及我的事上金口紧闭,格外逞强呢。”
这一通歪理听得让人怒火中烧,却不偏不倚猜个正着。
时渊序阖上眼,“……你明明已经知道了,不是么?”
他眉目紧皱,就仿佛自己在亲自一刀刀拆解自己的心脏。
“在我亲口说要献祭给你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从来就没变过。”
“……从十年前许愿的那一刻,我就想过和你在一起。”
他竟然把自己的心敞开,鲜血淋漓。
可随即时渊序深吸一口气,那眼角已经湿漉漉的,却不允许自己再落多余的一滴泪。
“可你不懂一个人的自尊揉碎过一遍的心情,以前做你的宠物,如今做你的玩物,我背后的一切还是你来收拾,哈哈……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我从来没有遇见你。”
“你不可能,也不会爱上这样的我……”
“我什么……都没有了。”
湛衾墨猛然一滞。
此时时渊序轮廓分明的俊脸渗着病态的额红,平日里桀骜的唇如今因为自己咬破,再经过血染,竟显得娇艳欲滴,湿润的下垂眼有种说不上来的媚意,这么一开口,简直就像是十年前那个猫儿眼少年就已经把身心交给了他……湛衾墨那凤眼顿时怒涨着赤红,他此时忽然狠狠地拥上去,时渊序狠狠一激颤。
“宝贝,我很高兴……”
“啊,我本该意识到的,你明明是一个小倔强鬼……为了从你的嘴里撬出这点真心话,就算颠覆整个世界又如何?啊……小东西……你知道么……就算你一无所有,我还是爱你……”
“从此我们要纠缠到永远……你的所有都是我的……”
“我想要你……”他吻着他的鼻梁,他的额,他的唇,“……时渊序,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