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序在旁看着,斯堪国码头的黑市这么多年一直是作风猖獗,从来没被打压过,不知道这男人此时为什么守在这,莫非对方也准备去地下黑市兜兜转转干些不良行径?还是趁火打劫?
可看着这男人穿着一身的风衣,里面的衣领熨烫得恰到好处,袖口的褶皱更是透着一种贵公子的气息。
不像砸场,倒像是——赴会。
等等……时渊序忽然感觉这身打扮有点熟悉,虽然跟这男人斯文败类的风格如出一辙,可这一身他不知道为何感觉实在是熟悉得过分。
“时间差不多到了。”此时冷清冷漠的男人忽然开口,“你觉得我这副打扮,如何?”
时渊序睫毛一颤。
后座上的下属自然是谄媚的,“您这一身身姿俊朗英俊无比——只是……”
“只是什么。”
“您那么多年没见过小东西,要是他一眼认出您,指不定激起全身逆鳞,不跟您走。”下属忽然递上一副墨镜,“不如您先遮掩起自己的眉目,之后再慢慢袒露,您想想,这不也很像人类偶像小说的桥段么?男主患难中救人一命,最后再揭露身份,定叫人记忆深刻欲罢不能以身相许……”
男人眉头微微上挑,“可惜,他早已忘不掉我了。”
可他还是接过了下属递来的眼镜,然后,他就这么长腿迈出车外,径直往黑市的入口走去。
时渊序愣了,他僵立在原地,脑袋空白了几秒,然后心则是急骤似的打鼓。
对方这次出现该不会是——
时渊序就在原地这么错愕地盯着男人远去的身影,没过一会儿,整个码头忽然传出一声爆裂声,紧接着被火光淹没!
逃难尖叫的人声,火焰灼烧声!紧接着,火光中又重新出现一个人影,时渊序心头猛地一坠。
竟然正是湛衾墨,而对方怀中还多出一个身影,正是那个沾满了血渍的小绒球。
然后,男人当着小绒球的面,再缓缓摘下墨镜。
小绒球顿时僵硬了,紧接着,便是一通乱踢,恨不得当场逃离!
时渊序看着这一切,险些站不稳——
没想到,这一切正是他重逢遇到男人前发生的一切!
斯堪国黑市上被俘,然后码头爆炸,紧接着——男人出现将他带走!
他抚着额头,唇角几近觉得好笑的,又悲哀地笑。
一切都与原来那个锱铢必较的冷漠男人大相径庭,就像是冰冷的雕塑渐渐碎裂开出另一个炽热的存在。
一切的相遇,竟然是男人早有预谋!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在那场黑市上被拍卖,还在外头等着最佳时机露面——
“所以你一早就看着是不是?”
湛衾墨,你……
你真是个疯子。
可我又凭什么……
时渊序如今恨不得男人敲骨吸髓将他凿穿扒他的筋抽他的血,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偿还得了对方。
注定是死局的他,却被男人操纵棋局般地拯救,荒唐,可笑——他更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局中人,笼中鸟,在等待他的神明拯救。
真狼狈啊。
——明明他早就信他了,这一切又是为了告诉他什么?告诉他自己终究是个只能被拯救的可怜人么?
可为什么他却心中抽痛个不停,是啊,他唯独不愿意相信一点——
唯独不愿意相信男人对他的执念,太浓郁太深重。
眼前的一切画面又渐渐消散开来,时渊序感觉自己好像心魂被勾了去了。
此时,周围的场景又变了,是湛衾墨坐在一个老教授跟前,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本笔记本,一边在记录着什么。
时渊序真是难得见这个男人竟然有这么认真的神态,笔记上还记得很详实的笔记。
他一向有几分轻佻又有几分倨傲,能如此露出几分请教姿态只能是有利可图。
“濒危族群系的治疗方法要不断地迭代,并且根据病患的病况,光是维持营养的食谱和治疗方法就分上百种……”
老教授不仅头发全白,胡子和头发都像是老仙人般得抽成了长丝,“这些治疗方案如果不用计算机进行归档处理,就会像我一样,一夜白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