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掩饰对他欲念深重,更以他的痛苦为兴味。我爱他,却也要他和我一次次沉沦,这样便可尝够他所有的绝望,确认那都是为了我。”湛衾墨开口的时候,神态确实病态的情动,若不是他那张妖孽似鬼似妖的面庞蛊惑性十足,这念白简直就是杀人狂魔追忆犯罪经历一样的恬不知耻。
“可惜我要定了他,至于他的痛苦,只会让我觉得更愉悦得发狂。”湛衾墨继续道,“而我,终究得偿所愿了,不是么?”
“简直是病入骨髓的恶鬼,哈哈哈……老夫只道他遇到你,可真是惨透了,你才是他永生永世最大的劫!可是,维诺萨尔,如今是第十万零一次,一切还没到最后,你是赢还是会输呢?倘若我要说,你还是输了,你会不会直接变成了鬼?还是干脆直接灰飞烟灭?”秩序之神放声大笑,“你可悲得要通过让他与你在痛苦沉沦,才能确定他爱你,才能确定一切不是虚妄,维诺萨尔,你已经疯了,你分不清你究竟是拥有他还是终究爱而不得,你分不清他你现在又是哪一世,是被他厌弃的那一世,还是他痛恨你到深入骨髓的那一世,还是他已经死透死绝的一世,事到如今,你不愿意认命么?看来更可悲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已经疯癫到就算获得了你要的你也再也不敢惴惴不安,承认吧,你早已配不上你想要的他。”
忽然间空气骤然阴森可怖了几分,湛衾墨若有似无的笑渐渐敛了几分,祂这个邪神虽然如今已经露出了恶鬼真容,但毕竟还是体面的,优雅的,不管要杀人还是吃人都讲究徐徐图之,可瞬间,秩序之神那句话忽然像是戳穿祂隐藏在面具之下的一道逆鳞。
“嗯,不愿意认命又如何,配不上又如何?”
湛衾墨血瞳边缘已经挣出几条暗纹,唇角忽而间竟然是更加绽放的笑容,妖艳却也极其邪恶,“不过,你这么说也对,我的耐心确实快到头了。”
那凤眼染红成一片,竖瞳病态地直视着秩序之神。
“其实重来一次倒也无所谓,无非就是亲眼再目睹一遍愚蠢的人事物再发生罢了,可是,一想到机关算尽也不能得到我的小东西,就有些让人心痒难耐呢。不过我至少可以肯定一点——”
秩序之神那双碧蓝的眸瞳孔骤然缩小,此时男人那枯骨般的半边脸的眼窝中忽然点燃一枚幽火。
“你那么欠收拾,应该也是跟那些愚蠢的人忘了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什么吧?呵呵……秩序之神,就算你知道我重来过无数此,作为最大的老千,你猜我会允许第二人得到和我一样重来的经验么?虽然我快疯了,可看着所有人像是从未发生过似的对未来的痛苦一无所知,让我实在是快慰不已,秩序之神,要是我如今一次性把所有折磨你的方式都试试,一定很有趣。”
“你想用你对待其他神灵的方式一样对待老夫?可笑至极,你以为老夫没算准——”
湛衾墨随即让那些从鬼门倾泻出来的鬼影聚拢在自己身边,随即祂们形成一把如同被盘根错节的黑色枝蔓缠绕的长剑,那长剑竟然是锈迹斑斑,还有染着鲜红的令人触目惊心的痕迹。
秩序之神忽然僵住,他整个脊柱就像猛然被液氮浇过一次,祂竟然一眼就看出那明明从未刺过自己的长剑上,是自己的血!
这怎么可能?……除非,除非……
眼角末梢不断抽搐着,尽管祂早就有所见识过这位众鬼之主血腥残暴的程度,可祂发现自己的牙齿竟然下意识地在打颤,这一定是邪神的障眼法。可那上面那鲜红的痕迹上,仿佛还沾染着无数的影子,那影子是他的本源力量被活生生从喉结处被捅穿的身影,是一个紫发男人被长剑钝刀子磨肉似的一寸寸凌迟,发出惊恐万状的嚎叫,是祂甚至不得不跪地求饶抓住男人衣角乞求饶恕……
秩序之神随即掩着面自嘲地笑着,“哈哈哈哈……你是想恐吓我么……”
可为什么,为什么祂竟然感受到彻骨的寒凉!
死亡的恐惧竟然袭上全身!
就好像祂即将面临的痛苦是永无止境的,就好像不管重来多少次,都一定会发生对祂的一场屠戮!
可瞬即秩序之神后脊突然间裂开一道缝隙,那道缝隙紧接着龟裂撕扯开来,伸出一双硕大的,畸形的,布满眼睛的翅膀,那翅膀远处看是白羽,可定睛一看,却会被悚然得丢了魂——翅膀的骨架由人的森森骨架和躯干组成的!连羽毛都是人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