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可不是我们省零用钱能省出来的,好几千呢!不和爸妈说,我们怎麽还?”
哥哥沈默了片刻:“那我……去打点零工好了。”
我气结:“这种小县城,哪有人会雇佣我们?而且你这种身体,弄病了多的都来了。算了,我跟南哥说一下,看看能不能缓一缓还钱,你可千万别去乱打工,要去也是我去!你听到了没有?”
“小衍……”
“还有,你给我上来!我背你回去!”说着,我在步履虚浮的哥哥面前蹲下:“真是……下午才用了镇痛剂,晚上就……还下着雨,现在还折腾到这麽晚,总觉得会折腾病的!你最好别给我病了!到时候考试考不好,你妈又要说是我影响的──”
“小衍放心,不会病的。”哥哥趴在我的背上,轻声说。
“你对我这麽好,绝对不会病的。”
结果,经历了这麽疯狂的一天,哥哥却真的没有病倒,这在我看来绝对是一大奇迹。
随着夏日的来临,毕业考试也很快到来,结果出来得也很快。
我被离家很近一所很烂的中学接纳了,继续和雷南雨等一帮不学无术的人同学混世,而哥哥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市中心的一所寄宿制重点中学,成为了全家的荣耀,孟阿姨那阵子更是犯了神经病了一般,逢人就夸耀。
四十五章
我嘴上说的是太好了,哥哥你进了寄宿制的重点,从此之後可真是地位上的云泥之别泾渭分明了。
可是心里,除了放下心来,却其实也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
以後……不能常在身边照顾他了呢。
不过,倒是……又关我什麽事呢?他一定会找到别的愿意照顾他的人的。像哥哥那样的人,愿意照顾他的……应该很多很多。
在那一次之後,我们又做了很多次,那样叛经离道的、越轨的事情。
没办法,年轻气盛,又长夜漫漫。谁让哥哥半夜里总喜欢往我身边钻,抱着抱着,常常就情不自禁了。
这不到半年,我的技术好了很多,哥哥让人欲罢不能的能力,似乎也越来越强了。
当然,我总觉得我们这样做不是全然没有留下痕迹的,特别是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加英气十足,却莫名其妙多了一丝性感的哥哥,我觉得那样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
有的时候,我瞧孟阿姨看着我时候那阴沈怨恨的眼神,总觉得刀芒在背,总觉得她心如明镜只是什麽都不说,然後哪一天超过忍耐底线了,会一刀把我给剁了。
当然,亦可能她只是疑心,却什麽都没有抓到。
不得不说,这半年我的心态似乎好了很多,不像以前那麽冲动、急躁,也不太有什麽过於阴沈、自暴自弃的想法了。
偶尔有时候,觉得一切都没意思,把哥哥往床上一按,看着他那欲言又止可怜兮兮的眼神,然後让他变得迷离、疯狂,一切又都突然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姑姑那边突然打电话来,说奶奶病危了。
我对奶奶,也一直抱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
她很疼爱我,那是当然的,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孙子,也在我被孟阿姨赶出家门的时候收留了我。但是当年,在我妈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我爸旁边,说我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是我妈的错,是她不够贤惠管没有魅力不住自己的老公,怪不得别人。
虽然,老人家的,护短自己的儿子太正常。
呵呵,不过,还是有些讽刺。
如果这方面的性格能够调过来,奶奶能变成一个总为别人着想的人,而我爸能变成一个护短自家儿子的人的话,我的家,就不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本来说,爸爸要亲自带着我去姑姑所在的城市见奶奶最後一面的,结果却因为料理後事所需费用的事情──爸爸说要给些钱给姑姑办丧事,孟阿姨说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不同意──总之就是些破事,吵得很凶,所以爸爸去不了了,因为他要是去,孟阿姨就要闹上吊。
於是,只得我一个人坐火车去。
结果哥哥陪我去买票,顺便就多买了一张,回家後坚持说外面危险,一个孩子不放心,要陪我一起去。
孟阿姨当然不同意了,但是她拗不过哥哥,又忙着和我爸一哭二闹,最後也没能拦住。
在我们出发之前,孟阿姨免不了整日里千叮咛万嘱咐,给哥哥带着大包小包,塞了不少钱,然後又对着我念叨了半天,大意是我不懂事,非要拖着她家儿子,总归折腾到最後,是送我们上路了。
姑姑家在极北方的一座城市,二十多小时的火车,而且还是硬座。窗外的各种风景闪现而过,哥哥累了,就昏昏沈沈靠在我的肩膀上面,我一偏过头,就能够看着他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不知道为什麽,会有种默默的安心。
有些东西,有些人,是注定要擦身而过,越走越远的。
可是,人们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奢想──假如此刻可以永恒,假如能将他永远握在手中,假如可以从今往後什麽都不想,就这麽平静地幸福下去,假如可以,就好了……
如果这辆列车就这麽开下去,永远也开不到尽头……
毕竟是北方的小城,就算是炎夏,比起我们原先所在的县城也算不得不热。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迟了,奶奶已经去世了。
黑色的灵棚,一群见过的、面熟的亲戚披麻戴孝地哭着,见我来了,就抓过去磕头,抱怨着我爸没良心,连老娘的最後一面也没能见。
而哥哥,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这边的亲戚,完全没人搭理他。
他……什麽都不算。
对,在我奶奶这边,他当然什麽都不算。爸爸新老婆的拖油瓶,就算爸爸认他做儿子,我奶奶以及所有的亲戚也和他是没有任何亲缘任何情分的。
可是即便如此,这样陌生的地方,这样遥远的地方,这样不属於他甚至无处落脚无处容身的地方,他因为担心我,还是跟着过来了。
奶奶这边的亲戚本来组织就很乱,加上姑姑和爸爸因为奶奶後事费用的问题闹不和,也没太给我好脸看,不过好歹看在亲缘关系上面,说准我住他们家,但是哥哥不是我们祁家的人,所以不好意思,请他去住宾馆。
哥哥为了陪我不远千里过来这里,我自然不可能就这麽丢下哥哥一个人。
在宾馆的小阳台上,异地的星空,看起来显得格外地高远。
不是说,天上多了一颗星,地上就死了一个人麽?
妈妈走了,奶奶也走了,爱我的人,一个一个地都离开了……
“小衍,你别难过了……”
而他,现在在我身後紧拥我的温度,也是注定要离我远去的。
“哥哥……”
微凉的夜风拂过,我微微回过头。哥哥长长的睫毛,乌黑的眸子就在我的脸侧,细软的发丝一下一下划过我的脸庞,拥抱着我,暖暖的。
这是现在我能够抓在手中的唯一的温度了。
真的,如果时间可以就在这一刻永恒地停留下来就好了。停在这里,起码还有一个人会待在我身边,无条件爱着我。
虽然现在的我已经可以不需要温度,我已经可以不被任何人爱着而顽强地存活,我也已经可以不去再爱任何人,不去再相信任何人……
可是,再心如顽石的人,内心深处应该还是会有一块净土的吧?
四十六章东窗事发?
就算整颗心已经蒙尘,堕向黑暗,也始终会有那麽一点点,向往一个安全的祥和的避风港湾吧?
而哥哥的存在,就是我的避风港,就是我的净土──
何止净土,他根本就是我那块净土里面疯狂成长疯狂构筑着的童话王国。就算我不想相信童话,却仍然可以清楚看到──一切的一切和他有关的事物都那样温柔而让人想要哭泣般地完美而动人,因为他,梦想存在了,一切不可能的可能都成立了。
别说童话城堡终究会崩坏,一切终究都会变成泡影什麽的……我本来就没有期待太长久的东西。
能有一瞬间的梦就已经很不错了。而我已经非常知足,因为它居然能持续了那麽久,在暗无天日的人生里给了我那麽多的慰藉。
真的,这样绮丽的泡影按照道理来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降临在我这麽倒霉的人的头上,而它偏偏就降临了。而且是哥哥这麽好的人。
这和爱不爱没有必然的关系,我不喜欢男人,但是不喜欢男人也会被哥哥吸引──
每当他轻轻拥抱我的时候,每当用他那双略带悲哀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不是我定力不足──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被这样的人爱着,世间凡人恐怕都没法保持清醒的理智。
於是明知道是不对的,明知道是不可能长久的,明知道是叛经离道的,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我更是凡人中的凡人。现在被他这样抱着,我已经不可抑制地想要碰触他的身体。
爱抚他,弄脏他,让他露出痛苦又欢愉的表情,让他发出销魂的呻吟。让我知道这样的人是属於我的,这样完美的存在是臣服於我的──就算只有刹那而已,也是一种铺天盖地的优越感。
“嗯……”在我的抚摸下,哥哥身体的某处微微地膨胀了起来,他的双腿微微打开,站立的脚步开始不稳。
“怎麽轻轻一碰就变成这样啊?哥哥。”
“小衍……”
我恶劣地笑着转过身,在他最敏感脆弱的地方,手上熟练地一捏,一滑,哥哥发出一声惊喘,腿一软,就被我拦腰抱了起来。
从阳台数步跨进屋里,扔到宾馆的沙发上,欺身上前,双手伸进他的衬衣,也不解扣子,一把扯开,继而拉下他的皮带,捉住他的手,三下两下绑起来。
“啊……小衍你……”他满脸羞红,极度惊恐:“你想做什麽?”
“哥哥,今天我们要玩激烈点的。”
并不是我有什麽恶趣味,而是这样蜷缩着发抖的哥哥,这样无助害怕着的哥哥,实在是要人命地甜美诱人,激发出我无限的欲望和邪恶的创意。
而且,这样的疼爱,这样的荒淫,本来就不知道何时就会划下的句点,说不定这便是最後一次了呢。
那时候,我会多麽想念这让人流连的躯体呢?
所以趁着还有机会对他做些什麽,怎麽能不做到极限呢?
可是我一荒淫,就荒淫过度了。
那天晚上哥哥最终是体力不支昏了过去的。第二天开始,精神就不太好。
“对不起……难得不在家,觉得可以肆无忌惮一下,就……”
他听到我道歉,脸颊泛红,面色尴尬地轻轻摇了摇头。
丧事办完了,我在这个城市也没有多停留。亲戚们对爸爸颇有微词,因为他人不在这,有气没处出,难免就要在我面前说说尖酸风凉话,我也不好反驳什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算了。
倒是哥哥,心疼我心疼得紧。他作为外人,虽然不爽我家那些亲戚却也不好说什麽,只能处处更加关心我,无微不至,努力变着法儿哄我开心。
我面上不动声色。其实,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觉得窝心。
就算知道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还是觉得,有他在,我真的……
起码眼下,很幸运,很幸福。
回去的火车上,哥哥仍旧一直靠在我的肩膀上,昏昏沈沈。
下了火车,出了车站,前一秒他还拉着我的手,後一秒,突然跪倒在地上,我才发现了异状。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他强撑着摇了摇头。他的身体滚烫,我怪自己,握在手心里温度一直过高,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哥哥没有说哪里难受,只说头有些昏。我把他背回家里,之後连续几天,哥哥都高烧不退。
我当然挨骂,哥哥跟我出去然後又病了,挨孟阿姨骂是肯定的。
但这并不是後来那场大闹剧的导火索。
哥哥卧病在床,前三天都是我在照顾他吃饭洗澡。但是第四天,我开学了。某个下午,孟阿姨殷勤地去给病中的哥哥擦拭身体,愕然发现了他身上残留的各种痕迹。
“小远,你身上──”
战争引爆了。
斑驳的吻痕,捆绑的淤青,各种不太应该存在於十五岁少年身体上的痕迹应有尽有。
於是,根本还没认全新同学和新老师的我,就被脸色铁青的爸爸和青面獠牙的孟阿姨气势汹汹冲进班级直接给领回家了。
“祁衍!你今天老实给我交代清楚,你……你哥哥身上那些伤,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在客厅里站着,抓抓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我爸这个问题。
哥哥还在房里睡着。此时的我也可以选择说实话,坦承那些痕迹是我弄的──如果我想他俩一起扑上来弄死我,或者我迫於无奈反抗不小心弄死他们的话。
可是,要我说不知道,我又不好明明吃过了,还腆着脸说没吃这样的谎话。
只好选择沈默。
“你说话啊──说话啊!”孟阿姨尖声叫着,上来便想用她那尖指甲的手抓住我,我连忙往後一闪。她倒不依不饶,几步把我逼到墙角:“说话──你说话!说话啊──!!”
继续沈默。
“你说话啊!为什麽小远发烧发那麽久?!为什麽他身上,他身上那样了──?是不是你!是你!肯定是你!你……你……你个天杀的贱人──你强暴我儿子?!”
“噗──”我不小心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你还笑?!对哥哥做出那样的事情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四十七章
我未及狡辩,我爸倒是先跳了起来:“小梦!事情没弄清楚话不能乱说!小衍其他的事情不对也都算了,这件事──都是男孩,小衍他他他又怎麽可能──这种作风问题可不能胡乱栽赃的!”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心说,别的事情栽赃我都可以,这件事栽赃我就不行?
而且你们这些人有什麽资格说我?我先不说那个女人种种令人发指的行为了,就只说我爸──逼死我妈可以,为了这个女人送走亲生儿子可以,把儿子关小黑屋不管不问可以,自己亲娘死了不去送葬也可以。
只有自己儿子搞同性恋,睡这个女人的儿子,不可以?
这是什麽逻辑?
“那你说话啊──”孟阿姨尖叫:“那你说清楚,小远身上那是怎麽回事?不是你,难道是别人?你们在姑姑家那边遇到什麽了?为什麽他弄成那样,你却什麽事情也没有──?”
我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再余光一瞥我爸盯着我一脸的紧张。
哇,好像一副都很怕我们兄弟真的搞了不伦的样子呢……
忽然就很想逗他们。最喜欢怕什麽来什麽的剧情了。
“孟阿姨你这句话就不对了,”我缓缓地,暧昧地对她笑:“虽然哥哥身上痕迹比较多,咳咳──我也不是什麽事情都没有的。我身上被你儿子抓的道道也是横七竖八,跟被猫抓过似的,哼哼,哥哥力气大得很呢,你要不要看看?”
她的脸扭曲成了很抽象的模样,高声尖叫:“你们俩到底干了什麽──!!!你到底对小远做了什麽!!!”
“就是很纯洁地抓痒啊。”我很无赖地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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