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咎放下包和防认出的面饰,幽怨的看向他。
“得了,好不容易一次家庭聚餐,也不知道摆什么臭脸。”许父语气不好。
许咎只是一个被领养者。
与儿时差大,今日他不需要什么施舍了。
许父拿不了他主意,许咎在家可是个摇钱树。
许父只能口头抱怨。
许咎上桌,这家子都默契冷场。
许咎四周扫视,超乎寻常的是他没看见许母在场。
“阿姨呢?”
“你许母啊,精神状态不稳定,我们送她去精神病院了。该说不说,这精神病麻烦死了。”
许家长老这么说着。
许继、许父、许继的爷爷奶奶、姑姑姑父都在。
就是没有她。
他木然道:“是那家自由书院吗?”
许继停下筷子。
他想从许咎脸上捕捉到蛛丝马迹。
许父道:“是。”
“……”
“不是你明星架子能不能不要那么重啊?赚几个臭钱啊,这也要管!”许继的爷爷发话了。
自由书院,一个恶魔般的地狱。
许咎忘不了的地方,是个不正经的精神病院。
许咎进去过,短短一个月他就体无完肤,伤痕累累还病情加重。
他养父怕把人弄死了,就在一个月后重找了一所正规的精神病院让他去。
现在,许母却活在那么个腐烂发臭的地方。
许母尽管是养母的存在,也对许咎比那帮男人好得多。
许母出差会给许带像别的小朋友都有的礼物,这些在许既身上见得多了,许咎相反没有一个。
许母是第一个。
“你不是知道自由书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自由书院,打着自由的标签,做和自由毫不相关、惨无人道的事。
“知道啊,那个臭娘们儿活该。”许爷说,“你不会还在意吧?”
许咎沉住气,饭桌上别的女人也没开口。
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
他冷若冰霜道:“我不在意,同样不会和活不了几年的人说话。”
“诶你说是谁活不了几年的人?!”许爷拍桌及起。
粗壮的嗓音像一击炮,直轰耳膜。
“消消气……消消气……”许继作为小辈去拉许爷。
他预判到许咎会嘴毒怼回去,没想这么草率。
许咎临危不乱,品起红茶。
“许咎!!还不快给你爷爷倒酒赔罪!”许父按压怒气,指尖发白。
许咎还算听话,马不停蹄给几人酒满上了。
许父挽回一点面子,更要向大家宣示主权。
“我就说嘛,小辈对大辈还是要尊敬的,你刚怎么对你爷爷的??你要知道,男人才是这世上最有怜悯之心的。”
“你养母啊,他就是欠管教。我们许家那么浩大最容不得的就是那伤风败俗精神病,庆幸我们治好了你啊不然……”
“你话是不是太多了。”许咎道。
“你……”
许咎迅雷不及掩耳,一言不合把盘子丝滑一打,稀食撒在许父身上。
许父勃然大怒,跳起来就要给他一巴掌。
桌上菜品两碟倒落。
许咎原不想让他们出洋相,看来没这个必要。
他清晰看到那些女人脸上个个感怀渴望,却旁观者似的被约束。
他如打破了镜子,许家人底面全露出来,张牙舞爪。
明明……
许咎拍掉手上的食物渣:“许家的德行就这样啊……把女生当个花瓶,他们也是人,就被你们这些畜牲糟蹋了。”
破罐子破摔,他道:“我也懒得来,我才许继是用了什么撒娇手段让你们这么执着,你们一帮汉子活的都猪狗不如,合着把女生当保姆阿姨使唤呢?”
许家奇了怪,这里只有管家没有清洁阿姨,家务活做饭活全是女生轮着做。
女生生了孩子也要被嫌弃,做什么都上不了台面。
许家是从根就烂的。
也是为什么许咎不愿同流合污,死也要离开。
“我操你妈许咎,活该你妈和你一个样,贱的没边!!诚心要拆散这个家吗?”
“这哪是家啊,这分明就是比自由书院还要好的精神病院。”他挥挥衣袖,扶起桌边腿软的女士。
他今天棘手的最后一件事,微博热度——张厚涛。
微信响了,许咎一口没吃。
[@aaa.相思病患者:小九宝宝去哪了,今天没回去看我。(哭jpg.)]
[许小九:许继找我。]
[@aaa.相思病患者:你妈妈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说你什么?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