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死!”
许咎怕见血。
他颤声要制止许母:“停下,妈。”
血是许咎几年来挥之不去的噩梦之一。
ai换脸网暴事件,签售会砸人事件……
血腥让他反感。
那把餐刀相较钝些,但真要割腕自残,是会割伤,有概率死亡的。
“沈助理!紧急情况!”许咎看到这模样,朝着门喝道。
外面人听到动静,疯狂撬动门锁。
“没用的,我死锁了,他们没一小时进不来。”许母目光呆滞,接近失神的自嘲:“小九啊,你是不是也嫌弃我这个疯女人。”
许咎和她保持距离,她的姿势极其的不安全。
许母一手握刀对准自己左手手腕,抵着肉那面的刀锋明显往下嵌,割开一道口子,渗着血。
“妈,你别想不开!千万别!”许咎手机偷摸打报警电话,无奈手太抖接不住手机,闷响的掉落在地。
许母顺势角勾住手机,往后一踢。
“不!”
刀子落了地。
许咎捂嘴。
要是别人这么对许咎,许咎能振作处理。
可她是许母。
他越发觉得喘不上来气,喉咙像被扼住了。他面色惨白,去扳门锁,听到外面保镖和助理急匆匆的脚步和开锁声。
他的药都在助理那。
两眼一黑前,他看见许母失血过多,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因为这个,公司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买断知情人士的证据让他们不要说出去。
第二件,拿钱压热搜。
第三件,主动包揽两人所有医药费用。
这闹得太荒唐了。
来了救护车,两个人都被抬上担架。
“许咎呢……我看到热搜被你们压了。”陈锦燃一下班就向沈助理拨了电话。
沈助理没多嘴,打来一个地址。
月黑风高的夜晚。
拍摄地点太过偏僻,以至于从拍摄地点到中心医院相距很远。
从乡村回到高楼遍布的城中,陈锦燃的心情五味杂陈。
他们才确认复合关系没多久呢。
今天许咎就住院了。
陈锦燃不敢想。江繁杉原先想要跟过来,碍于工作处理还有一大堆,他根本抛不开。
陈锦燃默默坐在现任助理的车上,看窗外雨点嘀嗒。
来的路上又下了雨。
冬季的雨水就这样连绵,要是一个不小心,还容易着凉发烧。
金灿的大屏荧幕广告台播放着某品牌的代言,时代商场对面,是一座中心医院。
许咎就在这个医院。
陈锦燃拐进商场买了点暖胃吃食,和杯热奶茶。
“支气管炎复发,现已严重病变为肺癌……”医生一顿讲道。
助理听的最认真,还拿手机打字记录着。
医生说完,吩咐了注意事项,第一场化疗定在九天之后。
也就是说,还有九天他就要开始这场长期治疗了。期间不能出席任何活动,不能去任何地方。
医生走后十分钟,陈锦燃严肃的带着大包小包进了病房。
“许母呢?”陈锦燃踌躇门口,问沈助理。
“许母失血过多,遗憾逝世了。”沈助理大气不敢出。
陈锦燃移开目光,转眼望向许咎的背影。
“病情怎样。”还是问沈助理。
“严重病变,是肺癌。”
“第二份检查报告呢?”他把东西放在桌上,病房是独立的单间,他随手坐在许咎旁边,和沈助理并排。
许咎现今的形象一眼看去,白细手臂上插满各种管子,袖子粗暴撸起,白发缕缕躺肩。
“你平时治疗都这样?”
许咎一言不发,病房内的灯很白。
惨白。
许咎无神的看向窗户外头,城市的风光。
各种仪器嘀嗒响个不停,他鼻下还戴着一根助呼吸的气管。
陈锦燃请沈助理出去,人走后,他就在床边等着许咎开口。
期间手机都没看过一下。
“许小九,你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他轻声细语,去翻他手背,还是那么冰凉。
“在看什么,说说话好不好?”陈锦燃道。
“烟花。”许咎终于说了两个字,伴随许久没喝水般嘶哑。
陈锦燃听他的意,在窗外果然看见了大朵大朵的烂漫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