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亦停了一会儿,继续道:“你待在深市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在这对你的事业一点,哪怕一点好处都没有。”
“而且……许咎不在了,你还有什么理由。”
陈锦燃抿唇,坐在雾蒙蒙的天色下,说出三个字:“不想回。”
没有人比薛止亦他们更懂陈锦燃的执着了。
一天过去,陈锦燃越发接受不了自己和徐依宁发生关系的这件荒唐事。
陈锦燃困倦的双眼再次泛红,泛着银光。
手机跟随着在桌上“嗡——”的一声。
陈锦燃蜷在被子里,感受着手机的振动。
他百无聊赖翻开,却看见对面的人是薛止亦。
[@薛zy:陈锦燃,我有事说。]
[@陈锦燃:放。]
约莫二十秒。
[@薛zy:我们查出来徐依宁靠近你的目的了,是……]
[@陈锦燃:谁?]
[@薛zy:许继。]
陈锦燃对着屏幕上“许继”这两个字发呆了好一会。
他什么都猜到了,却猜不到是他。
屏幕那端,薛止亦依然多遍的发着消息。
[@薛zy:许继大概给了徐依宁……比你多三倍的价钱,然后我们这得知徐依宁的家人生了重病,估计是迫不得已…]
陈锦燃心跳越来越快,视野逐渐变得模糊。
他没乘坐电梯,徒步走楼道口上了天台。
冬天,快春天了。
初春将至的喜报,是他一辈子的痛仰。
天台的风一如既往的冷,他袄衣加身,耳机播放音乐。
似是享受够了冬天晚风的刺骨洗礼,他站了起来,踩上天台的边缘。
他从二十一楼,一跃而下。
短短两秒,血花便浸上了草地。
他脑子里闪过走马灯片段,想起了许咎曾和他说过的一切美好。
只是,这真的太难了。
再次清醒,又是满鼻腔的消毒水味。
陈锦燃恍然片刻,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我去你大爷的陈锦燃,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江繁杉含泪骂骂咧咧,“我都失去许咎了……你们几个要是还有谁敢死……”
霍难渡在窗前削苹果。
陈锦燃陌生道:“许咎,是谁。”
顿时,病房内鸦雀无声。
“我靠医生,医生啊!”
医生来了,赶到病床前时,江繁杉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陈锦燃的病况。
“啊这,我们为他做了全身检查,发现他原先有轻微焦虑症……随后这次是因为他大脑有神经损伤,估计他有些能记得有些就……”
“我去,现实版上演电视剧啊?”薛止亦道。
霍难渡默默削四个苹果了。
陈锦燃狐疑,回头道:“你们在干什么。”
江繁杉灵光一闪,分别指了指他们三个人,问陈锦燃:“你记得我们几个吗?”
陈锦燃懵懵回复:“不记得。”
“那你记得你是什么身份职业吗?”
“这个我记得,我是演员,导演及制片人任职,曾毕业于……”
“好了你可以不用说了!”江繁杉扶额苦笑,“你记得你经纪人和助理是谁吧。”
“这个我也记得,他们管我管太严了。”
“你有爱人吗?”江繁杉照例问,甚至还拿出一个本子记起来。
江繁杉全然没察觉气氛不对。
他抬眼对上霍难渡两人眼中的鄙夷,丝毫不放在心上,只继续问:
“你有爱人吗?”
“没。”
“……你演过的剧,制过的本,记得吗。”
“记得。”
“记得潇瑶他们吗?”
“不记得。”
“……合着不记得人名咯,只记得助理和经纪人。”
“不,我还记得我前任经纪人。”
江繁杉忍无可忍,最后问:“为什么死,你自己记得吗?许继王小染呢?”
“不记得。”
“……我…这没救了。”
没问出个结果,江繁杉累趴在病床内木桌上。
这是间单人豪华病床,但不出意外今天他就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