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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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他也瞧了刘成的尸身,其状惨不忍睹,看上一眼就能做上好几日噩梦。

从前他跟在谢大人身边点茶、研磨,做的都是风雅之事,哪禁得起这般惊吓。

“对,就是试试。”

沈雁回从椅子上起身,用袖口擦了擦下巴,面色严肃,“且民女,不开玩笑。”

“那试错了,怎么办?尸体若被破坏,可是大罪。”

沈雁回起身,谢婴自然而然的,也让到一边。

“谢大人也可以不试。”

竹篮中的柿子已被明成拿出,瓦罐中的枇杷叶梨汤也几乎被喝了个干净。沈雁回收拾了这些东西,提了竹篮与食盒便走。

“仵作之技,玄妙深邃,操之者需精通医理,熟稔人体。需观死者之状,断他生死之因,辨伤痕之真伪,悉毒物之潜藏……若谢大人不愿意,那民女便祝谢大人早日为青云县聘得仵作,民女先行告退了。”

沈雁回所述仵作行当,字字铿锵有力。

皆是从前做法医经验所得。

雾气更浓,鹅黄的身影一进入雨幕中,很快便没了踪迹。

“谢大人,她走了也不行礼!”

明成愤愤转身,又瞧了一眼桌上饱满如金丸的圆柿,极有食欲。

算了,不行就不行吧。

待沈雁回回了桃枝巷,一身衣裙都几乎都湿了。

一半是被雨淋湿,一半是被自己的汗打湿。

谁说她不怕?她怕死了!

这可是上位者随便一句话,就能定她生死的时代。

因职业习惯的缘由,身为法医的她确实想藉着送东西打探打探案情,毕竟祖母对刘成之死极为在意,她也好奇。

那到底是为什么她要自告奋勇的说自己要验尸?

绝对是听了案件后的职业病。在现代的她经手过太多案子,见过太多死者家属沉冤昭雪后,抱着骨灰无力地抱头痛哭……

太可怜了。

伸张正义的心即便换了一副身子,也未变过,这让她自然而然的说出她来验尸这句话。

她在赌,赌这位初见时耍心眼子,却实则因为下位者而被贬的谢大人,会不会管这件案子,会不会责罚于她。

好在,赌对了。

“雁雁怎么衣衫全湿了,快去换一身,要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沈丽娘坐在屋檐下,用皂角果浣衣,沈锦书则蹲在一旁,用小手攥着泡泡玩。

皂荚果起的泡并不绵密,沈锦书却玩的自得其乐。

“雁雁快换衣服,我也像祖母一样,给雁雁暖暖。”

沈锦书见了她,蹦跳着跑来,将手往衣裙上擦了擦,伸到沈雁回的手里。

当自己冰冰的小手触及到比她温热的手心时,她才发觉了方才玩了水,手一点儿都不暖和,她随即将自己的脸颊贴到沈雁回手上。

“用脸脸给雁雁暖暖。”

“凤姐儿的脸真暖和。”

沈雁回拉起沈锦书的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凤姐儿陪雁雁去换衣服好不好?”

“好!”

等沈雁回换完衣服,喝了一碗热茶出来,院中已然停一辆小推车。

“舅母,李甲来过了?”

“对,他把车放下就走了,说摆摊来不及呢。这孩子实诚,又给了我们一篮栗子,死活不要钱。”

沈丽娘将拧干的衣裙晾在屋檐下,身旁也多了一篮栗子。

“这车做的与雁雁画的一模一样,还是老李的手艺好。”

陈莲用抹布端着甑,招呼着几人吃饭,里头是已经蒸好的腊肉菜饭。

沈雁回绕着小推车走了一圈,不禁为古人巧夺天工的木活,狠狠地竖了大拇指。

实在是太棒了!要不是她不会画自行车,小老百姓也没有制造钢与橡胶的技能。

她真想让李叔给她装条铁链子,蹬上就出摊了。

“雁雁吃饭!”

沈锦书最喜欢在饭点喊这句话,彰显她“一家之主”的地位。

“来啦来啦!”

阴雨绵绵的深秋,最适合吃腊肉菜饭,再搭配一碗猪骨汤。

祖母共晒了六条腊肉,送谢谢婴两条,还剩四条。

雨季前日头大,腊肉虽腌制时间短,但已经入味。若是再晒上几月,到了春节,定是喷香。

碗碟中的腊肉菜饭色泽诱人。

腊肉被切成细丁却也能瞧出它瘦肉深邃暗红,肥肉色如琥珀,肥瘦相间。青菘是熟前才放,焖得恰到好处,依旧翠绿而不泛黄。

饭粒沾染了腊肉的醇厚油脂和青菘的汤汁,油汪汪的粒粒分明。

腊肉肥而不腻,青菘鲜嫩爽口,一碗热气腾腾的猪骨汤更是满含鲜香。

吃上三碗都无妨!

“雁雁你今日是不是去衙门了?”

“是啊,给谢大人送了些柿子,还有今早炖的枇杷叶梨汤。”

“是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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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真是好官啊,多亏有他,才能好好惩治了周家。”

“谢唔人,好,好官。”

沈锦书鼓着腮帮子,脸上沾着饭粒学腔。

“雁雁,回头见到谢大人,要提醒他,雨天不能晒腊肉,容易长毛。”

“祖母,谢大人不用操心腊肉。”

“哦哦哦,咸鸡也不行,也会长毛。”

“砰砰砰。”

吃饭间隙,总有人要敲响院门。

院门才打开一半,却被人攥住门沿。那手指骨节分明,微微发力,没有半天想让她关上的迹象。

门缝中,挤出一张熟悉的脸来,那人眼一眯。

“试。”

羊肉瓠羹,白菘猪肉馒头

秋雨下个不停,整个天灰濛濛的,似笼罩了一层纱幔,怎么都拨不开。

即便沈雁回在大堂内点了炭火,屋内总是潮潮的,弥漫着一股湿意。

泠泠细雨,院内的瓠瓜却爱极了这天气。

沈雁回未带雨具,挟了扁箩,垫着脚,在院子内摘瓠瓜。

雨中的瓠瓜长得可真好啊。藤蔓缠绕下的瓠瓜个个吸饱了雨水,饱满圆润,青翠欲滴。光是一根藤蔓上,就坠着不少,沉甸甸的,几乎要压弯整个藤蔓。

沈雁回挑了两个长势最好,光滑溜圆的,迅速指尖掐断瓜蒂,而后又从一旁的泥地里拔了几根小葱,便去灶台旁备朝食。

新鲜的瓠瓜削了皮,切成细丝,倒进锅中,那里头已有煮了半个时辰的羊骨汤。

羊肉价贵,沈雁回只买了拳头大小,被她小心地片成羊肉片,一点一点儿享用。而那羊骨则不同,其上的肉被刀工极好的屠户剃了个干净,光溜溜地摆在一旁,无人问津。

她只花了几文钱,就拿下了好几根。

羊骨上仅剩的一点微末肉渣被炖得化开在汤中,一掀锅盖香得不得了。

瓢瓜丝与羊肉片混杂一起,要炖得烂烂的,在出锅前勾上芡,再撒葱段与姜丝。

临睡前,陈莲做了白菘猪肉馒头,在厨房的窗沿边用竹匾盖着,摘瓠瓜前沈雁回顺手蒸了好几个,连同羊肉瓠瓜羹一同出锅。

沈锦书揉了揉惺忪的眼,打着哈欠,端着木盆从房内出来。她用木盆打了清水,又搬了一张小椅,坐在院里的屋檐下乖巧地用牙粉刷牙。

她小手攥着塞了马尾毛的竹签,蘸了蘸木罐中用苦参、白芷、皂荚磨成的牙粉,左刷右刷。

秋日里天凉,总要赖床。被沈丽娘强行从暖和的被窝中拉出来的她,一时间又困倦了,竟是闭起眼刷动。她含了一口水,迷迷糊糊的,不小心咕噜咕噜咽了下去。

“大清早就喝冷水,凤姐儿一会儿该肚子疼。”

沈雁回拿来面巾,在温水中搓洗了一会儿拧干,对着那闭着眼的小脸擦了又擦。

“唔醒了醒了,凤姐儿已经醒啦!雁雁轻点,雁雁轻点。”

沈雁回的手劲就像娘亲平日里给她搓澡一般的大,几乎要将她的小脸都揉红了,她急忙睁开眼,仔细漱了漱口后,“噗”的一声,将嘴里的水吐得老远。

一家四口坐在大堂里头用朝食,桌上摆得就是羊肉瓠羹与白菘猪肉馒头。

羊肉瓠羹才出锅,热气四溢。沈雁回在自己的那碗里撒了些醋,吹了吹,一口羹,一口馒头,极有滋味。

汤羹浓郁,羊肉与瓠瓜都炖得黏黏的,入口便化,不用过多咀嚼就能划入喉咙。

羊肉鲜嫩,瓠瓜清甜,混着一点儿酸味的醋,半碗下去浑身都暖,连额上都渗细汗。

“雁雁今日又要去县衙吗?”

“是的祖母,是谢大人要问刘叔的事,叫我今日一早过去。”

沈雁回替陈莲掰好馒头,放入她的碗中,又掰了一个,与沈锦书一人一半。

陈莲做的白菘猪肉馒头足有她两个拳头这般大小,皮薄而韧,蒸熟后满馅流油,浸透了馒头皮。

一口下去猪肉鲜嫩,白菘清爽,满是汤汁。

“那是得好好说,谢大人肯定能帮小刘找出凶手,一会你给谢大人也装几个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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