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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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端着酒杯,大手一扬,“小二,给本官炒两盘素的,再上二两蒸米饭!”

“好勒!”

沈雁回笑得在原地乱颤。

这喝醉了的张大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谢婴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桌角。

不笑了!

“喂。”

男人又在桌下踢了一脚,凑到身旁的男人耳边,悄声说道,“他刚刚是不是自称本官啊,我莫不是听错了”

“嗨,你怂个蛋。”

男人继续嚼着炒黄豆,“醉鬼胡言乱语罢了,张大人如何会与我们这些小喽啰拼桌用饭。”

眼下他的眼里,只有他的春天。

“你说得也对哦。”

“来咯!上菜了!客官您让一让啊。”

小二端着食盘挤到男人身边,“张大人您要的素的,一盘酱炒扁豆,一盘油焖茭白,还有您的二两米饭!张大人,您慢用,小的先退下啦。”

非常礼貌,毕恭毕敬。

“张大人,您又来啦,这是您的朋友们吗?”

仙鸡楼的钱掌柜也迎了过来,见了张伟,相当热情,“今日的鸡滋味如何,您给提两句?”

“滋味甚美,本官就爱来你这吃鸡。”

张伟夹了一筷子酱炒扁豆,大口咀嚼,“这素的也炒得好吃来,本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青云县的谢大人,这位是沈姑娘。”

“哎唷,谢大人!”

钱掌柜连忙转身行礼,“草民这仙鸡楼何德何能,能有两位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这就是当年名满汴梁的探花郎谢婴?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不必行礼。你这鸡味道很好,小妹爱吃。”

谢婴摆了摆手。

“哎唷,哎唷!好!感谢小妹,感谢小妹爱吃!”

钱掌柜语无伦次,要乐得晕过去了。

他这仙鸡楼全靠张大人一手提携。没有张大人,就没有仙鸡楼的今日。

如今竟是来谢婴都来了!仙鸡楼名满大雍,指日可待!

“咱们铜锣县,有人叫张大仁吗?”

男人夹鸡肉的筷子疯狂颤抖,鸡肉夹起来,又掉了回去。

“没,没,没听说啊你,你听说过,青云县,有人叫谢大仁吗?”

这时候也甭管他的春天不春天了。

寒冬来了!

“来啊!兄台们!与本官再痛饮一杯!”

张伟举起酒杯,与将酒杯举在空中,已经静静石化的男人碰上一碰,“干了!”

“哈哈哈哈”

沈雁回咬着鸡翅狂笑,身子一颤一颤,“谢大仁。”

“好好吃饭。”

谢婴摇了摇头,将酱炒扁豆夹到她的米饭上,“吃素的。”

三人酣畅淋漓地用了饭,沈雁回与谢婴又悄悄将张伟杯中的米酒换成了醒酒汤。

至于那三位兄台,钱掌柜不仅给他们免了单,还赠送了美酒两坛。

就是人好像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了。

“啊!”

“张大人,忍住。”

“啊啊啊!”

“易达兄,你想破案吗?”

“想啊啊啊啊啊!”

“成了。”

沈雁回擦干净了银针,又将它们用布包包裹好,塞进了她的挎包中。

“易达兄,你眼下感觉如何?”

“非常好,感觉力能扛鼎。”

张伟龇牙咧嘴,活动着全身,“没想到沈姑娘还会这手,只是这针”

不会是与验尸体的针是同一根吧。

“放心吧张大人,分开放的。”

沈雁回走在二人前头,“眼下我们就去找那侯三。”

张伟方才一身酒气,却嚷嚷着叫沈雁回与谢婴带着,要同他们一起去探查。

醉酒之人,连北都找不着,如何探案?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沈雁回便拿针扎了扎张伟的内关、合谷、太冲等穴位。

张伟登时神清气爽,酒意全无,也不知是扎得好,还是扎得疼。

“沈姑娘不止会验尸,竟还会针灸。针灸醒酒,本官倒还是头一次见。”

这样的姑娘,他张伟很是欣赏。今日一见他就心生欢喜,难道说这就是一见钟情?不知日后有没有机会

张伟快步走到沈雁回的身旁,清了清嗓子,“不知沈姑娘可有心”

“方才吃了这么多咸东西,渴吗?”

谢婴走到沈雁回的另一边。

“有些。”

“本官瞧着那儿有卖石榴的,吃吗?”

“石榴吃起来有些麻烦。”

“那喝石榴饮子,本官瞧见了那儿有卖饮子的,上头也摆了石榴。”

“不知沈姑娘可有心”

“要加蜂糖吗?”

“不加,石榴饮子本来就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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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伟揉了揉眉心,又拍了拍脑袋。

他的酒还未醒吗?

犹记一年多前,他在汴梁见过怀风兄一次。明明年纪要小他许多,但远远一望,却也能从他眼眸感受到肃杀之意,叫人心生胆寒。

正如汴梁有不少人道——谢婴此人心思缜密,目光锐利,有狼顾之相,不可深交。

他这次邀请怀风兄,也是思量了许久,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的。

狼顾之相在哪呢?

张伟从今日一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莫不是贬官而来的怀风兄实则在路上已经被他人替换了?又或是正三品贬成从八品,给怀风兄的锐气都贬没了?

这什么石榴饮子这么好喝,叫怀风兄亲自去买,还捧碗前来?

张伟转念又一想,毕竟是他治理下结出来的石榴,制成石榴饮子,自然是好喝的。

“方才那几个人说,前两日看到侯三总是在赌坊子出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总之,我们要尽快查清这案子,免得届时像青云县那样,传得风言风语,弄出个僵怪来。”

沈雁回捧着石榴饮子边走便喝,一边分析案子,一边赞叹,“张大人,你们铜锣县的石榴好甜啊。”

清甜可口,十分解渴。

“沈姑娘喜欢就好。”

听了沈雁回的夸奖,张伟快步跟上,喜笑颜开,“赶明儿等沈姑娘回青云县,本官叫人摘些给沈姑娘带走,好不好?”

这般在意百姓生死,又技能颇多的姑娘,还会夸他们县的石榴呢。

张伟偷偷喜欢。

“青云县结的石榴,不甜吗?”

谢婴背起了手。

“好算了吧,咱们青云县也有。”

沈雁回低头老实喝石榴饮子。

“沈姑娘不要客气,赶明儿啊,本官再带你去瞧瞧我们铜锣县的风土人情,满田稻香。老百姓们养得稻花鱼啊,也肥得很呢,很适合煲豆腐鱼汤,也是好滋味。”

张伟更加热情,心里头已经思量好等破了案,就待沈雁回好好逛逛。

张伟非常喜欢。

谢婴拽住了沈雁回的衣袖。

“怎么了,谢大人。”

温热的呼吸拂过在沈雁回的耳畔,壶柑香更浓了。

谢婴耳语。

声音只有二人才能听见。

“本官不想去逛夜市了。等破了案子,我们回青云县,好不好?”

似是谢婴第一次这样说话。

沈雁回微微抬眸,能看见他清晰的脸,很近。

“好。”

谁在撒谎

要说县里哪里的人最多, 唯有吹拉弹唱样样都有的瓦子与银钱来去匆匆的赌坊。

色子,骰子,吆喝声嘈杂不已, 整个赌坊子里充满着喧闹、刺激、贪婪、欲望什么都有,唯有这味儿不好闻。

随行的衙役搜了一圈,并未找到侯三的身影, 也不知这小子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没钱, 没钱你还来这儿赌什么?”

一个瘦削身影被踹飞到张伟跟前, 力道极大。

“昨日还瞧见你身上的荷包里头有不少银两,今日就输得一干二净了?胡田, 你欠我的二十两银子, 到底什么时候能还?”

即便穿着袄子也不能掩盖住男人一身的膀子肉。他脖颈到而后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两条刷漆似的眉毛倒是与牛大志有些相像。不过, 显然他更加凶狠。

一瞧就是硬茬。

“二,二十两”

胡田的门牙都飞掉了一颗,一张嘴便是口水夹杂着鲜血往下淌, 连话都说不利索,“陈哥,我,我借的是十两啊, 如何,如何这么快就二十两了。”

他趴倒在地上, 整个人都因为恐惧而忍不住颤抖。

“上月是二十两。”

那叫陈哥的男人伸手拍了怕胡田的脸颊,嗤笑一声, “你胡田迟迟不还钱, 这不得要些利息,不然我凭什么借给你银子使。”

“陈哥, 陈哥您再给宽限几日呗。”

胡田手撑着地,即便身上被打得疼,也嬉笑着一张脸。

“我给你宽限得还不多吗?昨日你有钱,为何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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