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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一半,她又打了一个哈欠。
“风华正茂的荆三娘,可以回去睡觉吗?”
谢婴瞥了她一眼。
“那你呢,我儿你是铁人吗?”
“总要送完雁雁与凤姐儿。”
谢婴冷哼一声,“有些早早离家的人当然不知在汴梁为官的艰辛,比起那时的亥时睡,寅时起,在青云县这段时光,我过得已是神仙日子了。”
“有些人怎么自己几点睡还要编排我起来,那是你非要做那清官。”
荆三娘打着哈欠,继续对峙道,“你若做个权臣,做个贪官,至于这么熬吗?不每日都能去樊楼里头吃酒?也不知这两年你两袖清风的,到底攒了多少银钱,别到时候娶媳妇儿都不够。”
“是不够,八品能有多少俸禄,倒是怕是聘礼都备不齐母亲给些?”
“我儿不孝!”
沈雁回听了这娘俩一路的拌嘴,越听越忍不住笑出声。
明明相互关心着,却非要相互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真是一对冤家。
好在谢婴的驱赶还是有些效果,待回到了桃枝巷,只剩他们三人。
沈丽娘着急他们,并未安歇。沈长生从谢婴怀中抱过沈锦书,感谢了一番,便催促着妻儿一同去睡觉。
“雁雁很累吧。”
谢婴的怀中永不空落,沈锦书一被抱走,便能空出来抱沈雁回,“逛了许久的灯会,验了尸,还将所有的碗碟都验过一边,我瞧着都累。”
卧房的桌上放着沈丽娘端来的桂花蜜冬梨汤,香味甚浓,正冒着丝丝热气。
可沈雁回却累得连调羹都懒得举起。
“你瞧着累,那你快些破案。”
沈雁回打了个哈欠,托着下巴抬眸对上谢婴的眼,“你也回去休息,真当自己是铁人。”
“雁雁赶我。”
谢婴俯身用脑袋蹭着沈雁回的脖颈,“你让我抱一会,我便不累了。”
可他只是蹭了一会儿,便从椅子上起身,将沈雁回抱到床上。
“你抱一会谢婴!祖母还在隔壁!”
沈雁回咬着贝齿,尽量将声音放到最轻,尾音却逐渐拉成,变了调子,“要这么快吗”
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处,安静的冬夜中能听见衣裳细碎的摩擦声。
“雁雁想哪里去了。”
谢婴抬眸,咬开带子轻笑,“你还未嫁给我,我不会的。只是今日你太累了,好想让雁雁好睡些。”
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唇瓣所触及之处,留下淡淡的薄粉。
“谢婴,我,我饿了。方才舅母煮了甜汤,不,不如我们先喝甜汤吧。”
沈雁回只觉上身一片薄凉,而双颊却是浸满了绯色。她用手攥了攥一旁的被褥,做着最后的抵抗。
“雁雁要喝吗?桂花蜜煮冬梨。”
桂花蜜的清甜在沈雁回的唇舌处瞬间炸开,甜汤不受控制地从唇角淌出,溢到脖颈处。
“雁雁很甜,对不对?这样好的甜汤,确实不能浪费。”
带有薄茧的指尖划过那溢出的甜汤的每一处地方,轻轻细吻,引起她丝丝战栗。
“谢婴你不是说你,不曾娶妻?”
被褥被沈雁回越攥越紧,声音也渐渐变得潮湿又沙哑。
如秋水的眼眸却温暖灼人,泛起浑浊。谢婴舔了舔才喝过甜汤却异常干燥的唇,“不曾。”
温热的舌捻过樱红,轻轻抵住搅动,粘腻一片。不知是桂花蜜甜汤,还是他的涎液。
“纳妾?”
“不曾。”
那层薄茧轻轻刮过蕊珠,只是轻轻一下,便叫沈雁回在他的肩膀处狠狠咬了一口。
“那你定是厮混去了!”
“不曾。要说厮混,我成日倒是与书厮混在一块,雁雁,这算不算?”
“那你眼下这套是”
鬓角的发丝又散开,连同已经熄灭了的莲花灯簪一同晃荡。
“母亲前两日,丢给我几套汴梁时兴的话本子如今看来,母亲终于给我一样有用的东西,让我的雁雁很适用。”
谢婴轻笑出声,将自己搅动的手指收回来,放到二人面前,轻轻舔了舔,“雁雁,桂花蜜炖冬梨,真的很甜。”
桂花蜜晶莹,映出他唇边的那颗小痣,格外糜艳。
“谢婴,我恨死你了。”
莫说是整张脸,沈雁回浑身上下都被染上了一层薄粉,她悄声怒骂道,“这是正经的话本子吗!”
指节不慌不忙,一层又一层地画圈与碾压,待滑腻渐渐变成丝丝细小的水声,谢婴俯下身去。
“母亲说,这话本子难抢,她是在小巷子里蹲点寻得,与那卖话本子的小贩躲官差躲了好几条街,叫我一定好好珍惜。”
冬夜太静了,只有急促的心跳与呼吸,与唇舌抵过梨瓣,桂花蜜流动的轻微细响。
“谢婴,你,你快过来,不要了”
', ' ')('沈雁回咬住唇瓣,努力咽下那些谢婴喜欢的呜咽,一点儿都不愿意喊出一声。
赤红如同熟透的蕊珠,周遭浸满了桂花蜜。谢婴剥开一层一层的梨心,碾压、熨烫,将四下淌出的桂花蜜一一纳入口中。
“雁雁不喜欢吗?”
谢婴低着头,察觉到她的颤抖,“我知晓,是这里一会儿就好了,你乖一些。”
月色浓稠,一旁的被褥被揉得发皱。
卖力。
“谢婴”
那变了调子的轻微喊声萦绕在满是桂花蜜香气的屋子内,尾骨处发麻,颤栗一片。
“好雁雁。”
谢婴将最后一口桂花蜜吞咽干净,亲了亲沈雁回的额角,“该睡觉了。”
久久不散的余韵确实驱散了今日的疲乏,明明是谢婴在卖力,沈雁回却困得连眼睛都不愿睁开。
“谦谦君子,汴梁的探花郎,大家口中的小古板”
沈雁回闭着眼睛,在黑暗中,用手指去戳谢婴的脸,“谢婴,你到底知不知晓你在做什么?”
“自然是知晓。”
“为什么,要做这些?”
谢婴抓住在夜色中沈雁回胡乱晃动的手,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
“自然是喜欢你啊。”
糖画,桐皮面,阿福
“雁雁, 快些起来,我们去码头啦!”
今日并不冷,一早就出了太阳。
院里的藤椅已经成了软绵绵的专属位置, 明明是只三月左右的小狸奴,却一副老者做派,趴在藤椅上躲懒。
阳光洒在它的皮毛上, 晒得松松软软, 闪闪发亮。它嘴边胡须微颤, 也不知做了什么捉鱼美梦。
“雁雁雁雁起床啦!”
沈锦书一路小跑到卧房,一把推开沈雁回的房门, 一眼就见到了一旁的桌旁坐着倚着手背小憩的谢婴。
床上的沈雁回睡得正香, 除非是沈锦书在她耳畔唠唠叨叨,否则是雷也打不动。
“好官谢大人!”
沈锦书插着腰, 跑到谢婴身旁,鼓着腮帮子。
谢婴才睁开眼,睡眼惺忪, 就被沈锦书扯住了另一边的衣袖,拉扯到了门外,“好官谢大人,凤姐儿与你讲你这样是不对的。”
谢婴揉了揉眼, 见沈锦书眉头紧蹙,似有大事要告知。
她用手指一本正经地指着谢婴, 语重心长道,“雁雁是好官谢大人的新娘子吗?”
“暂时不是。”
“既不是新娘子, 好官谢大人怎么能呆在雁雁的房间里一晚上, 这是非常不对的!即便是好官谢大人,也是不对的!”
沈锦书义愤填膺, 像位夫子般对着谢婴一通训,当真让他有些哑口无言。
“凤姐儿教训的是,谢大人下次不会了”
谢婴勾唇浅笑,伸出小指与沈锦书拉了勾,“凤姐儿,一会你问问祖母,待阳春三月,哪日是黄道吉日。”
院子里的水仙全部盛开,明明只是一盘,却是满院生香。
“黄道吉日适合开张、搬家雁雁之前就为将来开小饭馆看过黄道吉日。”
沈锦书打量了谢婴一眼,又变了另一种脸色,挥舞了几下小手,“谢大人也要开小饭馆吗?要来抢雁雁的生意啦,那可不行!”
“不是。”
谢婴被沈锦书逗得直笑,“是谢大人想让凤姐儿看新娘子。”
“是嘛。”
沈锦书登时咧着一张嘴,眉头也不皱了,也不是老夫子做派了,“那雁雁知晓吗?雁雁同意吗?”
“自然是知晓与同意的。”
谢婴清了清嗓子,眉宇间仿佛带着一股傲意,“待这案子结束,我再与她说一遍。昨日的地方,确实不合适。”
还得备许多钗环首饰送给她。
“好官谢大人,你是官,会有很多新娘子吗?”
沈锦书忽然想起什么,脸又拉了下来,“原先的吴大人,他就有七八九这么多个新娘子!”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十根手指头还不足以数清原先那位吴大人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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