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朝野之上,是谁的权势最大?”金姨不答反问。
谁的权势最大?肯定不是当今圣上。因为圣上如今都卧病在床。那么接下来的只有东宫的太子和马丞相了。“太子与马丞相。”这些消息当然也是我去二品阁串门的时候得来的。
“那么,是谁最得皇上器重?”
最得皇上器重?是马丞相还是太子?这回我是答不出来了。据说当今圣上是个多疑的人,即使现在这番病重卧床也要亲问政事,一点也不容许别人涉及。传闻中,他就连太子都不是很相信,更别提马丞相了。
金姨扫了我一眼,将目光锁在茶杯上,“是赣闽王。”
居然是高琰!我抖了一抖,震惊地望向金姨,无法消化这个消息。怎么可能?高琰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庶出的皇子,连封了王爷也还是庶出的皇子。身份就低人一等,更别提权势了。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会最器重他呢?是最不构成威胁的么?
有一种奇怪的念头自我脑中形成。最不构成威胁的人……
“我想你也应当想到了吧?当今圣上那副身子能撑得了多久?但在这即将驾崩的时分都不愿意把实权交给太子,还独独器重于一个庶出的皇子,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要废太子立新储?我暗忖,努力维持面部的平静,背脊却泛上一股凉意。
“但是太子与马丞相的权力又那么大,能看着皇帝将权力赋予别人么?”
“所以王爷必须找个庶人成婚,然后继续做那个不构成威胁的人?”我颦眉脱口而出,一点也不相信高琰会是这种只求安保的人,“为什么不拉拢达贵与他们抵抗呢?”
金姨斜斜地睇了我一眼,“你认为拼的过么?而且那些官员的女儿们会听从王爷的话么?到时候,王爷的处境岂不是比现在更糟!”
我顿时哑然。
谁不想站在权力的巅峰?就假说若是高琰真娶了哪位足以与马丞相和太子相对衡的官家女子,难保他不会成为那位官家女子父方的操纵傀儡。毕竟高琰的出身不好,即使再受皇帝的赏识也是一样的。
更何况在这朝堂之上,又有谁可以与马丞相或者太子对抗呢?
“那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姑娘或者其他人?我不比她们好到哪里去。
金姨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把目光投向桌面。
我循着金姨的目光看了过去。
是那张假皮!
我猛地一颤,我这颗棋子,竟被埋了七年之久!
其实我早该猜到的。像金姨这么精明的女人做事怎么可能没有谱呢?我娘是个美人,而我,八岁满脸污秽仍掩不住的尊贵气质。
为什么我会想不明白呢?只是我不愿意明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