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旋即笑了,“恐怕不是我以为吧?公子若是没有透墙之眼,怎么能知道我谨慎?”言毕在心底险叹我果是有先见之明。
他也不觉尴尬似的,轻笑一声坦然道,“只是这墙太破了。”
我失笑,倒也是个能言善道的主。我将原先晾在竿上的干净衣服收起来用油纸包好,再将湿了的外衫披在上头,遂对外面道,“已经好了,公子可以进来了。”
话音方落,他就已经推门进来了。我下意识抬眸看了他一眼,依旧是黑斗篷。只是……我忙将眸敛起,外面这雨又大又猛,再加以风助之,就算是不会全湿也该有半湿吧?而他,居然是一身干爽?我是不是该庆幸我碰到一个不会伤我的高手?
“我也偎近火堆取下暖可好?”他似礼貌地问了句,人却已然在火堆边坐下了。
我已将衣服铺平,正准备解开发来,随意扫了他一眼,笑道,“我若说不,公子可是会走开?”
他的颜容全部遮在黑纱貌下看不见,但我仍是可以感到他微笑了一下,后立即断言道,“不会。”
我莞尔,也不再搭话,自顾自理着长发。发已经全湿透了,此时又没有布可以擦,便一直滴着水。我看它有些恼意,真不晓得女子为何都是要留这么长的发。往日在王府洗发都是有人打理也不觉得麻烦,一到自己处理了,才觉得这是累赘。金姨曾对我说不可随意剪发,要不然我在金屋早就不知道剪了多少回了。这回若是回去,我一定要先解决这三千烦恼丝。
“少见小姐如此不拘小节的女子。”又是那清脆的声音。
“我又不是什么待字闺中的女子,更何况出门在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我弄的有些生烦,索性一甩全部甩开。
他似有点讶意,但我也不肯定,就听到他道,“小姐已经嫁人了?”
我颔首,加了点材火,“孩子都很大了呢。”
感觉到他目光灼人地将我扫了遍,笑着说,“小蛮腰,倒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
“满腹经,也不像是会流气之人。”我从善如流地应答。他如此露骨的话也没使我脸红耳赤,为何高琰只要一个小动作就可以让我脸红脖子粗呢?思他,又苦又涩,也不知他现今的情况怎么样,京都那边又怎么样了。这也才惊觉自己与外隔绝了好长一段时日。
“小姐怎知我满腹经呢?”他反口问。
我笑笑不作答。其实也是顺口诌的。自然,胡诌也该有个理,想想会武又没有生人勿近的戾气的人定是有小猎书籍的,而他身上更是掩不住的贵气。有钱人最爱培育自己的孩子念书,高官就更不用提了。
“敢问小姐芳名?”他抱揖道。
我睨他一眼,“公子倒也不觉得鲁莽?问女子姓名前当自报名字,这公子也不知晓?”
他朗声笑,“小姐的马叫小黑,那就称我为大黑吧。”
“屈尊降贵与我马相齐?既然你不愿说真名,那我为何要告诉你?”“那公子就称我为白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