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猫都很笨,不会抓老鼠。但这只白猫很聪明,被它教会了,抓起老鼠来和狸花猫一样厉害。所以它更聪明。
它不愁吃喝、不愁玩伴、不愁人伺候,两位主人有空时还给它洗澡、梳毛。
大主人叫它“儿子”,小主人叫它“乖宝”,它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猞猁了!
但为什么,大主人叫它“儿子”时,另外有一大群穿得红红蓝蓝的两脚兽们,脸色那么绿、那么难看?
不管了,这与猞猁无关。
猞猁只要有新鲜的肉吃,有柔软的窝睡,有各类猎物磨爪,毛不需要自己舔也能干干净净,就已经很开心了。
所以大主人为何半夜偷偷起床,拉着小主人避开所有两脚兽的耳目,去往那座最高、最大的宫殿呢?
没过一会儿,另一个两脚兽也偷偷跟进殿去。
半夜还要狩猎吗?他们真是太忙了。
跳到殿顶,咬死一窝乌鸦,霸占了鸦巢的於菟抖了抖胡须,打个呵欠翻个身,闭眼睡着了。
第170章 请你应我一件事
“……阿辞?”
微不可闻的一声。
叶阳辞在浅眠中似睡非睡,只装作听不见,看身边这人想做什么。
对方很谨慎似的又轻唤了声“阿辞”,见他仍是一点反应也无,便将手探进他寝衣松散的衣襟。
衣领从肩头滑落,对方的指掌从肩胛骨一路摸向后腰,另只手轻轻抽开他腰间的系带。
叶阳辞闭着眼,冷不丁地问:“你在摸什么?”
秦深被抓个现行也不心虚,恬不知耻地答:“我老二找不着了,摸摸看在不在你那儿。”
这下简直要把叶阳辞气笑。他按住秦深的手,睁开眼,在帐外映入的幽暗烛光中,看向这位日出后就要登基的天子。
“明日登基大典,你兴奋得睡不着?”
秦深把下颌压一压,就能亲到爱侣的头顶:“明日与你大婚,我激动得睡不着。我想提前看你穿婚服的模样,在全京城的人都看见之前。”
叶阳辞嘀咕着“孩子气”,起身拢了拢寝衣下床,走到墙边宽大的衣桁旁。
衣桁上铺挂着五层华裳,红底金纹,精美无比。因盛夏的蚕丝纱衣薄如蝉翼,隔着五层衣料,仍能隐约看见内中衣桁的木架轮廓。
虽是婚服,却非女子霞帔,更接近于天子在最隆重场合所穿的衮服。
上衣还稍加掩饰,并未出现象征君权神授的日月星山,而是在衣袖刺绣双龙;下身的纁裳就开始明目张胆,独属于天子的火、藻、黼、黻等纹章不管不顾地往上铺,生怕人不知道这位“大君”的分量似的。
所备之冕亦非凤冠,而是十二旒冕。
礼部曾苦劝秦深:十二旒至高无上,唯天子一人能戴,大君戴亲王的九旒就够了,以免瞧着人心惶惶的。就算二圣临朝,也得分个高低啊。
秦深摸着下颌思索:非得分高低啊……那这样吧,我戴十二旒,他戴十四旒,前后各加一串玉珠——珠子不能小,你们叫帽匠想法子挤挤。
礼部:……
得,十二旒就十二旒!咱们这位天子都不介意,他们介意什么?
至于因此在《本纪》里含泪怒写“礼崩乐坏、自己制则”的太史令,写就写吧,崩就崩吧。碰上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主,疯几个史官或礼官,多正常!
叶阳辞看着这身沾满史官与礼官血泪的五层华裳,轻叹了口气。
秦深以为他不会穿戴,跳下床,赤脚走过去说:“我帮你脱,我帮你穿。”
叶阳辞道:“我自己会穿脱,不劳陛下大驾。”
“不大不大。”秦深硬是上了手,脱去他的寝衣,将素纱中单、红衣、纁裳、蔽膝一层层穿上,系好腰间大带,还悬挂了六彩大绶和小绶,以及一大堆金钩、玉钩、玉佩、玉环。
叶阳辞觉得自己走两步就丁零当啷,像个无比华丽的拨浪鼓。
若是再戴上垂满玉珠的十二旒,简直要从头响到脚。于是他不肯戴了,只将旒冕端在手上。
秦深看他全身盛装,一头乌发却失礼而暧昧地披在背后,五分庄重、三分艳丽、两分旖旎,简直比全然的妖冶更加诱人。
他在自己的中衣外,快速套了件团龙常服,木屐一趿,小剑发簪随手一插,拉着叶阳辞就往外走。
“等等,我鞋还没穿!”叶阳辞不愿环佩声惊扰宫人与宿卫,小声问,“大半夜的,去哪儿?”
秦深回身,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加快脚步:“去天和殿。”
那是朝会用的金銮大殿,半夜空旷得没半个人影,去那里做什么?
叶阳辞没问,看秦深究竟想玩什么鬼花样。
通过后右门时,巡逻的禁军举着火把,看清了秦深,却没敢看他怀中所抱之人,忙不迭行礼:“陛下!”
秦深说:“开门。”
在他这儿,所有的祖宗规矩都不是规矩,包括宫门入夜不启。
门开了,秦深抱着叶阳辞一路徒步,掠过前朝三重宫殿,直抵天和大殿。', '。')